审讯已经过去三天。
西厂诏狱那股血腥和霉味,似乎还留在朱见济的鼻子里。李鬼手最后疯癫的狂笑,和他吐露出的秘密——圣药,让朱见济意识到,自己面对的是一种前所未见的邪恶。
他们在拿活人做实验!
这个结论让他连着几天都觉得手脚发冷。这不再是国与国,或是朝代更替的争斗,而是一场针对“人”本身的战争。
京师,奉天殿东暖阁。
地龙烧得很旺,屋里很暖和,朱见济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玄色常服,指尖冰凉。他面前的桌上没有奏疏,只有几份刚从世界各地传回的西厂绝密情报。
小禄子躬着身子站在一旁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他能感觉到,主子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。
“都说说吧。”朱见济端起茶杯,没有喝,只是用杯盖轻轻撇着茶叶,“烛龙专案启动三天了,我的天罗地网,抓到什么鱼了?”
小禄子心里一紧,知道这是陛下降罪的口气。他连忙上前一步,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一丝挫败感。
“回陛下……西厂无能,请陛下责罚。”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叠很薄的信纸,“这是从泰西各地传回的情报。我们的飞鱼,盯上了十七个佩戴衔尾蛇徽记的目标。”
“结果呢?”朱见济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“结果……”小禄子咽了口唾沫,艰难地说道,“十七个人,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大人物。里斯本港的皇家税务官,威尼斯商会的总理事,佛罗伦萨的银行家,甚至还有罗马教廷的一位红衣主教……”
“这些人,要么不怎么出门,要么护卫很多。我们的弟兄想尽了办法,也只能在外围打探,根本没法靠近。他们特别警觉,稍微有点动静,就找不到人了。弟兄们……跟丢了十六个。”
“还有一个呢?”朱见济终于抬起头,目光平静,却让小禄子不敢直视。
“最后一个,”小禄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,“是沈琮大人亲自盯着的,法兰西王国的一位宫廷学者。沈大人借着探讨学问的名义,和他接触了两次。可就在昨晚,那人住的庄园突然着火,烧得干干净净。等我们的人冲进去时,里面只有一具烧焦的尸体,辨不出身份。”
暖阁里陷入了沉默,只剩下炭火的噼啪声。
“好手段。”过了很久,朱见济才平淡地开口,“用一场大火脱身。看来,我的对手,手段很高明。”
他把茶杯重重放下,发出“砰”的一声。
“这就是欧罗巴?那南洋呢?”
小禄子不敢耽搁,立刻呈上第二份情报。这份情报的纸张有些粗糙,带着一股海风的潮气。
“这是潜伏在婆罗洲的密探孤狼传回的。陛下,南洋的情况……更糟。”小禄子的声音更沉重了。
“当地的无生教,在我大军剿灭吕宋主力后,不仅没消失,反而又冒了出来。”
孤狼在密报里写道:
“……永熙元年冬,婆罗洲坤甸矿场,妖氛再起。旧有的无生逆匪,混杂了泰西的末日说法,另立新教义。教中长老自称黑帆使者,在矿工流民里日夜宣讲,蛊惑人心。”
“他们说:‘天地为烘炉,万物皆刍狗。旧世腐朽,天降黑死以为洗礼。智者悲悯,遣黑帆舰队自归墟而来,接引至诚之人。信我圣母者,当历黑水之炼,褪凡俗之躯,于真空家乡,得享永恒宁静。’”
朱见济默默的听着,眼神冷了下来。
他听懂了这套说辞的恶毒之处。对那些在海外终日劳苦、备受欺凌、朝不保夕的华人劳工来说,这种把“死亡”说成“新生”和“救赎”的论调,有极大的吸引力。
“他们是在筛选,在寻找那些对现实彻底绝望,愿意抛弃一切,甚至拥抱死亡的……死士。”朱见济一针见血地说道。
“陛下圣明。”小禄子躬身道,“孤狼还说,这些新教义传播得很快。许多刚拿到大明户籍的华工,转眼就又被他们蛊惑了。因为他们承诺的,是一个比安稳度日更有诱惑力的‘永生’。”
朱见济起身,走到那幅巨大的坤舆万国全图前。他的手指从京师,划过漫长的海岸线,最终停在南洋那片岛屿上。
“智者会在欧罗巴的上流社会,玩着金融游戏和知识垄断。”
“无生教则在南洋底层,用末世论和虚假希望,蛊惑人心。”
朱见济的指尖在舆图上重重一点,眼神一凛。
“一个唱白脸,一个唱红脸。这配合,打得可真漂亮。”他冷笑一声,对身后的小禄子说,“我倒要看看,他们到底想玩什么花样。”
话音刚落,一名小太监在门口轻声通报:“启奏陛下,日本国使臣陶兴房求见。他说……前几天在朝堂上,被天子龙威所慑,忘了一件重要的贡品。今天,特来补献。”
“陶兴房?”朱见济眉头一挑,想起了这个在登基大典上主动提供黑帆舰队线索的大内氏家臣。这个时候来,恐怕不只是“补献贡品”这么简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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