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欧罗巴,法兰西国王与热那亚银行家接触频繁,似乎有联合对抗西班牙的意思……”
“……东瀛,大内氏家主拜见天皇,献上白银十万两,怀疑与金银山计划有关……”
“……北虏,鞑靼与瓦剌在草原边缘再起冲突,死伤数百,也先的儿子向大同总兵郭登求援……”
这些信息,朱见济只是快速扫过,心中大致有数。
然而,当他翻到南洋马六甲分舵的报告时,他的目光却忽然停住了。
在报告末尾,一条不起眼的,仅有几十个字的附注,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他的手指在那行字上轻轻划过,嘴里无意识的念了出来:
“……另,据一艘从极东之海回来的香料商船船员偶然说起,两个月前,在香料群岛的核心岛屿班达岛停靠补给时,曾听说当地土着村落有怪病流传。病人起初高烧不退,说胡话看到幻觉,接着皮肤出现紫黑血点,不出十天,人就衰竭而亡。之后病症自己消失了,当地巫医认为是林中恶鬼作祟,没有细查,也没有后续……”
御书房内一片寂静,只有烛火偶尔发出一声轻微的噼啪声。
朱见济脸上的平静神色一点点褪去,神情变得凝重起来。
作为一名现代的中西医结合博士,他看到这些症状描述,脑海中瞬间就跳出了几个可怕的名词:烈性传染病、病毒性出血热、高致死率……
高热、谵妄、皮肤出现瘀血点、十日内死亡、自行消散……这些典型的临床表现,对于一个普通人,或者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御医来说,可能都只会归结于恶性时疫。
但对朱见济而言,这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埃博拉或马尔堡病毒的初期症状描述!
尤其可怕的是自行消散这四个字。这往往意味着,病毒的毒性极强,在一个相对封闭的孤立种群内,它会以极快的速度感染并杀死所有宿主,然后因为没有新的宿主可以感染,而暂时“消失”。
但它并没有真的消失,它只是潜伏了起来,等待着下一个机会。
朱见济霍然起身,快步走到墙边的世界地图前,他拿起一支朱砂笔,在南洋那片密密麻麻的群岛中,找到了香料群岛的位置,在班达这个小岛上,重重的画了一个圈。
一个疑惑的种子,在他心底悄然埋下。
亥时,夜色已浓。
朱见济处理完政务,却毫无睡意。他披上一件大氅,独自一人,朝着仁寿宫的方向走去。
太上皇朱祁钰已经习惯了晚睡。他退位之后,不问政事,每日养花、逗鸟、练字,或是拉着儿子下棋,日子过得倒也清闲自在。
见儿子深夜来访,朱祁钰并不意外,笑着让他坐下,命人摆上了棋盘。
“又遇到烦心事了?”朱祁钰执起一枚白子,轻声问道。
父子二人对弈,月光洒在棋盘上,很安静。
“不算烦心事,只是……有些看不透的东西。”朱见济落下一枚黑子,棋盘上顿时险象环生。
朱祁钰看了一眼儿子的眉宇,那里面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忧虑。这位当了一辈子皇帝的父亲,虽然不再干预朝政,但看人的眼光却越发通透。
他没有追问是什么事,只是也跟着落下一子,将被围困的白棋救活,口中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,缓缓说道:“治大国如烹小鲜,不可操之过急。济儿,你做得已经比父皇好太多了。但越是这个时候,越要稳住心神。”
他抬起头,温和的看着儿子,目光里满是关爱。
“江山是你的,但身子也是你自己的。别太累了。”
简单的一句话,却让朱见济因为未知威胁而紧张的心情,悄然松动了几分。他看着父亲鬓边的白发,点了点头:“儿臣知道了。”
这一夜,父子二人没有再谈论国事,只是默默对弈。窗外风声呼啸,室内却温暖安详。
从仁寿宫出来,已是子时。
冰冷的夜风让朱见济的头脑愈发清醒。
他直接回了御书房。
“小禄子。”他对着空无一人的阴影处,低声唤道。
小禄子的身影无声地出现,单膝跪地:“奴婢在。”
“传朕密令,给西厂南洋分舵。”朱见济决然下令。
“彻查那艘最早提及班达岛怪病的香料商船!朕要知道它过去一年的全部航行记录、所有停靠过的港口,以及……它在海上,是否与什么特殊的船只有过接触史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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