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政刚开始,京城里外都充满了干劲,所有人都觉得好日子要来了。然而,就在大家充满希望的时候,一骑快马从北疆一路冲刺,带着一股寒气,闯进了抚军监国府的大门。
军机处内,温暖如春。朱见济正对着一个巨大的沙盘,跟新上任的工部侍郎宋应星讨论官道沿路的驿站和堡垒怎么建。
“殿下!”
郭勇还穿着一身盔甲,脸上满是塞外的风霜,快步闯了进来,单膝跪下,把一份用火漆封口的急报举过头顶。
“大同八百里加急!郭登总兵的亲笔密信!”
朱见济的眼光从沙盘上挪开,拿过密信,撕开火漆,飞快扫了一遍。
随着他的阅读,刚才还轻松的眉头,慢慢皱了起来。
“鞑靼?”朱见济把信纸递给旁边的于谦,“郭总兵说,最近一个月,鞑靼部的活动特别频繁。他们的探子骑兵,甚至越过了长城哨卡,好几次都快摸到大同镇了。”
于谦接过信,看得也是心里一沉:“信上说……鞑靼人的兵器和打法,好像都变强了不少?居然能组织上百人,用三段射的骑射战术,偷袭我们的哨骑?这……这可不像那群只会硬冲的鞑子能想出来的打法。”
“没错。”朱见济走到那幅巨大的世界地图前,目光落在北方的边境线上,“也先死后,瓦剌部已经分裂,对咱们威胁小了很多。我本来以为北边能安稳几年。没想到,这鞑靼部……起来的比我想象中要快。”
郭勇气愤的说:“殿下,总兵大人信里说,那些鞑子骑兵的马刀,有一部分居然是百炼的雪花钢,比我们边军的刀还好!他们的弓箭,箭头也特别锋利!要不是咱们的哨骑都换了您设计的钢臂弩,射得远,占了便宜,不然几次小冲突,咱们都得吃大亏!”
“好兵器不是一天就能造出来的。”沈炼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进来,听到这事,脸色严肃,“鞑靼人炼铁的技术很差,这背后肯定有问题。”
朱见济没说话,只是看着地图,手指轻轻敲着桌子。他知道,这不只是简单的边境冲突。在他刚清理完内部,准备大力推行新政的时候,北方突然出事,这一切太巧了。
巧合,通常都是被人精心设计好的。
就在这时,小禄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军机处门口。他快步走到朱见济身边,递上一份用蜡丸封好的密报,声音压得很低:
“殿下,西厂在关外,查到点东西。”
……
夜深了,东宫,丽正殿的密室里。
密室里的气氛很压抑。
“让他自己说。”朱见济端着茶杯,看着跪在地上,已经吓破了胆的男人。
那人穿着鞑靼人的皮袍,却是一张汉人脸,他是西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从鞑靼王帐附近绑回来的一个叛徒。
“殿下饶命!殿下饶命啊!”那人一个劲磕头,声音都在发抖,“小的……小的是原来武清侯石亨府上的一个远房亲戚……武清侯倒台,家产被抄,我没活路了,这才……这才偷跑出关,想去投靠鞑靼人混口饭吃……”
“讲重点。”朱见济的声音很轻,但谁也不敢不听。
那人浑身一抖,不敢再卖惨,一下子把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。
“是……是石家的大公子,石彪!他……他没有被流放,而是早就带了一帮家臣心腹,拿着很多钱和我们从军器监偷出来的火药配方图纸,偷偷跑到关外,投靠了鞑靼部的首领,孛来!”
“什么?”郭勇一听“石彪”这名字,当即眼睛都红了,手按在了刀柄上。石亨的儿子,这个以前在京城有名的恶少,竟然跑去当了汉奸!
朱见济抬了抬手,示意郭勇别激动。
那人继续发着抖说:“石彪跟鞑靼首领孛来说,大明刚闹完内乱,朝廷里没人,正是南下抢劫的好机会!他把大明边军的布防,哨探路线,还有将领的性格,全都告诉了孛来!还花大价钱,从佛郎机人手里买了很多精钢和火药,帮鞑靼人改造兵器!”
“甚至……甚至他还把我们大明军队操练的阵法,还有火器协同作战的法子,教给了鞑靼人!郭总兵遇到的那些懂三段射的骑兵,就是石彪一手训练出来的‘控弦甲骑’!”
“他的目的……他就是要借鞑靼人的刀,杀回京城,为您……为朝廷……报仇!”
他说完,密室里一时间无人说话。
郭勇气得浑身发抖,咬着牙说:“卖国求荣,认贼作父!这种国贼,不千刀万剐,我心里这口气出不来!”
于谦和沈炼的脸色也很难看。他们想到朝堂清理会有人报复,却没想到这些漏网之鱼,竟然会用这么狠的办法,勾结外敌。
“殿下,这不只是边境上的小麻烦了,是国难!”于谦拱手道,“老臣请求您,立刻调集京营、神机营主力北上,跟大同、宣府的兵合兵一处,一定要在鞑靼人做大之前,彻底干掉他们!把石彪那些叛贼,公开处决!”
“不行!”
朱见济却直接拒绝了于谦的提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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