社区的晨雾被触手团搅得浑浊,裹着股刺鼻的腥气 —— 李婶蹲在石缸边,手里攥着外婆的旧陶勺,勺底还沾着点魂器水的残渣,她正用勺背一点点刮着光罩的裂缝,残渣蹭过的地方泛着微弱的绿光,“就剩这点魂气了,刮一点是一点,总比看着虫爬进来强”。她的袖口沾着黑虫的残迹,是刚才挡虫时蹭上的,已经泛成了灰。
院角的苏晚,掌心贴着合好的铜片,铜片的温度比刚才低了些,只有中心的木棉花纹还透着点热 —— 缸里的魂器光越来越暗,像快燃尽的烛火。周伯蹲在她旁边,把最后一把木棉籽壳碾成粉,撒在光罩的裂缝外,粉粒一碰到虫就冒白烟,“籽壳也快没了,刚才摸了摸老根,根须都有点发蔫,撑不了多久”。
顾沉舟守在光罩最大的裂缝旁,手里的木杆已经被虫啃得坑坑洼洼,他把杆头蘸着的魂水残渣往虫群里甩:“触手团离光罩只有十米了!刚才看见它甩了下触手,把海边的石头都砸裂了!” 他刚说完,小伟的旧通讯器突然 “滋啦” 响了一声,屏幕闪了下,出现 “快到了” 三个字,又暗了下去。
“小伟他们快到了!” 苏晚激动得声音都发颤,赶紧把铜片往魂器上按了按,铜片的光又亮了些,光罩的裂缝暂时没再扩大。可没等大家松口气,巷口传来老李的急喊:“触手团朝船影去了!船影要被抓住了!”
大家抬头看,黑雾里的船影正拼命往岸边划,可触手团像块吸铁石,甩着粗触手追在后面,离船尾只有两米远。船影上的人影突然站起来,朝着社区的方向挥了挥手,像是在示意什么 —— 接着,人影竟故意把船往旁边划,引着触手团偏离了社区的方向。
“人影在引开触手团!” 周伯突然反应过来,“她是想给咱们争取时间,等陆叔他们送魂水!”
船影划得越来越快,人影站在船头,手里举着那根泛光的木棉枝,故意把枝子晃得很亮 —— 触手团果然被吸引,粗触手朝着船影的方向甩去,离社区的光罩越来越远。“人影是故意的!” 李婶抹了把眼角的泪,“她知道咱们快撑不住了,想替咱们挡会儿”。
苏晚赶紧趁着触手团偏离的间隙,把陶勺里最后一点魂器水残渣,均匀地抹在合好的铜片上 —— 铜片刚吸收完残渣,就传来 “嗡” 的轻响,淡绿色的光顺着铜片蔓延到光罩,之前扩大的裂缝又缩小了些,外面的虫群也安静了些,不再拼命往缝里钻。
顾沉舟趁机和老陈一起,把巷口的旧木架搬过来,靠在光罩的裂缝旁,又在木架上缠满了外婆的旧布巾 —— 布巾上还留着点魂水的味道,虫群一靠近就往后退。“能撑一会儿是一会儿,” 顾沉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“就等陆叔他们把魂水送来,只要魂水到了,铜片激活,光罩就能稳固”。
可没等木架完全固定好,船影那边突然传来 “轰隆” 一声 —— 触手团的粗触手缠住了船帆,船帆瞬间被扯破,船影晃了晃,差点翻过来。人影赶紧趴在船沿,用木棉枝往触手上打,枝子碰到触手就冒白烟,可触手太多,很快就把木棉枝缠断了。
“人影的枝子断了!” 老李急得直跺脚。苏晚看着被触手缠紧的船影,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—— 人影引开了触手团,自己却陷了险,可现在光罩还没稳固,根本没人能去帮忙。就在这时,苏晚的口袋里,那枚合好的铜片突然发烫,比之前任何时候都烫,像是在呼应什么。
她赶紧把铜片贴在耳边,竟隐约听到 “魂水…… 左拐……” 的微弱声音,像是外婆的残影在说话 —— 难道铜片能感应到魂水的位置?
铜片的声音刚消失,黑雾里的触手团突然放弃了船影,猛地转头,朝着社区的光罩冲来 —— 显然,它察觉到了魂水正在靠近,想在魂水到之前冲破光罩。“触手团回来了!快挡!” 顾沉舟赶紧把缠好布巾的木架推到光罩前,可触手团的粗触手一甩,木架就被砸成了碎块,布巾也被撕成了条。
触手团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,转眼就到了光罩前,粗触手朝着光罩最大的裂缝砸去 ——“轰隆” 一声,光罩瞬间凹进去一大块,绿光暗得快要看不见,裂缝扩大到一米宽,黑虫像潮水一样涌进来,直扑石缸里的魂器。
“快用铜片挡!” 周伯喊着,和苏晚一起把合好的铜片往裂缝处推 —— 铜片刚碰到光罩,就爆发出淡绿色的光,把涌进来的虫群弹了回去,可触手团的粗触手还在砸,铜片的光也开始闪烁,苏晚的手心都被烫红了。
李婶和老陈端着最后一点残汤,往触手上泼 —— 汤水流过的地方,触手泛出黑烟,可很快又恢复了原样,反而更凶地砸向光罩。就在这时,苏晚手里的铜片突然朝着海边的方向偏了偏,温度也更高了,像是在 “指” 魂水的方向。
“魂水在东边!往海边的东边来!” 苏晚赶紧喊。顾沉舟朝着东边一看,果然,远处的海面上,有个小小的光点在移动,正朝着社区的方向来 —— 是陆叔他们的船!光点越来越近,能看清船上的人,小伟正站在船头,手里举着个泛绿的瓶子,是魂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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