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件柜与门板碰撞的瞬间,发出沉闷的“咚”声,像是敲在空荡的办公楼里,余响沿着走廊慢慢消散。
马权靠着门板滑坐下去,后背抵住冰凉的金属柜面,才勉强撑住几乎要瘫软的身体。
手里的灭火器还在往下滴着暗红色的液体,顺着指缝流到手腕,在皮肤褶皱里积成小小的血洼,黏腻得像未干的油漆。
他(马权)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,虎口处被灭火器把手磨出的红痕已经渗了血,混杂着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污渍,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深褐色。
茶水间里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上来——李娜扭曲的身体、空洞的眼窝,还有金属砸在头骨上那令人牙酸的闷响,每一个细节都像针一样扎在脑子里。
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他(马权)猛地捂住嘴,强忍着才没让早上吃的那点饼干吐出来,喉咙里却泛起一股铁锈混着腐臭的味道,挥之不去。
缓了好一会儿,马权才撑着文件柜站起来,踉跄着走到办公桌旁。
桌上还堆着没处理完的报表,打印机里卡着半张纸,键盘上落着一层薄灰,一切都和三天前没什么两样,却又因为窗外的末日景象,显得格外荒诞。
他(马权)把灭火器放在地上,金属罐与瓷砖碰撞,发出清脆的响声,在这死寂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。
接下来要做的第一件事,是清理身上的污渍。
马权拉开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,翻出一条备用的毛巾——那是之前加班时用来擦汗的,一直没带走。
他(马权)拿着毛巾走到卫生间,拧开水龙头,却只听到管道里传来“咕噜咕噜”的空响,一滴水也没有。
电力中断后,供水系统早就瘫痪了,他(马权)竟然忘了这回事。
无奈之下,他(马权)只能用干毛巾用力擦拭手上和衣服上的血污。
暗红色的印记在米白色的毛巾上晕开,像一幅狰狞的画。
擦到手腕处时,毛巾粗糙的纤维蹭过磨破的虎口,疼得他(马权)倒吸一口凉气。
他(马权)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眼,吓了一跳——脸色苍白得像纸,眼下挂着浓重的黑圈,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惊魂未定,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打湿,黏在额头上,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。
镜子旁边的挂钩上,还挂着他(马权)上周忘记带走的工牌,照片上的自己穿着整齐的衬衫,面带微笑,眼神里带着中年人的温和与些许麻木。
那时的他(马权),还在为每个月的房贷、女儿的抚养费发愁,还在抱怨主管的挑剔、同事的八卦,从未想过,有一天能活着站在这里,竟然会成为一种奢望。
马权摘下工牌,摩挲着上面的照片,心里五味杂陈。
那个在办公室里浑浑噩噩、得过且过的马权,在茶水间那一下狠砸之后,好像已经死了。
现在活着的,是一个必须靠杀戮才能生存的人。
这个认知让他(马权)心里一阵发寒,却又带着一丝不得不接受的清醒。
回到办公室,他把擦脏的毛巾扔在地上,然后开始清点从茶水间带回来的补给。
三瓶矿泉水整齐地摆在桌角,标签上的生产日期还是上个月,冰凉的瓶身摸起来很踏实;
四包速溶咖啡放在旁边,包装完好,至少能在夜里困的时候提提神。
这些东西在平时不值一提,此刻却成了能救命的宝贝。
马权拿起一瓶水,拧开盖子,却没有喝,只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。
纯净水的味道很淡,却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。
他(马权)又看向地上的灭火器,金属表面还沾着干涸的血渍,像一道道丑陋的疤痕。
他(马权)想起李娜扑过来时那空洞的眼神,想起自己挥下灭火器时的颤抖,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。
他(马权)走到窗边,拨开百叶窗的缝隙往外看。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,夕阳的余晖透过云层,给这座死寂的城市镀上了一层诡异的橘红色。
街道上,几只行尸漫无目的地游荡着,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嘶吼,远处还能看到燃烧的汽车冒出的黑烟,在天空中凝成一团,像一块巨大的墨渍。
就在这时,楼下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,紧接着是几声短促的尖叫,然后又归于沉寂。
马权的心猛地一紧,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。
他(马权)知道,那大概率是又有人没能躲过行尸的攻击,成为了末日里的又一个牺牲品。
这样的场景,在过去的几天里,他(马权)已经见过太多次,从最初的恐惧、震惊,到现在的麻木、无奈。
他(马权)放下百叶窗,背对着窗户,慢慢蹲下身,从口袋里掏出手机。
屏幕早就黑了,按了好几次电源键都没有反应,只有背面贴着的那张小雨的照片,还清晰可见。
照片上的小雨才十岁,扎着两个小辫子,穿着粉色的连衣裙,笑得一脸灿烂,眼睛弯成了月牙。
马权用指腹轻轻抚摸着照片上女儿的脸,眼眶瞬间就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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