办公桌上的速溶咖啡早已凉透,杯壁凝着一圈褐色的渍痕。
马权靠在文件柜上,闭着眼缓了片刻,耳边仍残留着楼道里行尸若有若无的嘶吼,像钝刀子反复磨着神经。
他(马权)直起身,目光扫过办公室,最后落在墙角那台老式座机上——
那是现在唯一能想到,或许还能连向外界的东西。
快步走过去,手指握住冰凉的听筒,按了按底座的按键,没反应。
他(马权)俯身检查电话线,插头还牢牢插在墙壁的接口上,线身却在办公桌腿旁断了,断口处的铜丝裸露着,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扯断的。
马权皱着眉,扯过旁边的胶带,蹲下身试图将铜丝缠在一起。
指尖触到铜丝时,传来一阵细微的麻意,大概是线路还通着微弱的电,可缠了好几圈,听筒里依旧只有一片死寂。
他(马权)不死心,又走到隔壁格子间,那里的座机同样耷拉着线。
整个办公室区域的电话线,像是被统一破坏过,断口都很整齐,不像是混乱中无意碰断的。
马权心里沉了沉,想起早上主管宣布提前下班时,有人说过“楼里好像有电工在检修线路”,现在想来,那所谓的“电工”,说不定早就成了行尸,或者干脆是趁乱破坏的人——
末日里,人心叵测的程度,或许比行尸更可怕。
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,马权点开电脑。
屏幕亮起来的瞬间,映出他眼底的红血丝,还有眼下淡淡的青黑。
系统启动的进度条缓慢爬行,最后卡在“正在连接网络”的界面,转了几圈后,弹出一行白色的提示:
“无法连接到服务器,请检查网络设置”。
他(马权)点开网络连接列表,里面空空如也,往常能搜到的公司WiFi、附近商铺的热点,全都消失了,就像从未存在过。
鼠标在桌面上漫无目的地滑动,停在一个名为“小雨的画”的文件夹上。
马权犹豫了一下,双击打开。
里面是去年小雨生日时,画给他的全家福——
歪歪扭扭的三个小人,中间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,左边的男人穿着衬衫,右边的女人披着长发,背景是大片的太阳花。
那时东梅还没带着小雨搬出去,一家三口挤在老房子的小客厅里,小雨举着画纸,笑得露出两颗刚换的门牙,喊着“爸爸,你看我画的我们”。
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摩挲着画里小女孩的脸,马权喉咙发紧。
他(马权)掏出手机,按亮屏幕,时间显示下午四点十七分,电量还有百分之六十五——
早上出门时充到满格,一路折腾下来,没怎么敢用,就怕关键时刻没电。
信号格那里,却只有一道微弱的虚线,旁边标着“无服务”。
他(马权)点开短信界面,收件箱里最后一条信息,是昨天晚上小雨发来的“爸,明天记得吃早餐”,发件箱里,从冲进办公室开始,已经存了五条未发送的信息,全是给小雨的:
“小雨,爸爸在公司,很安全”“你在学校怎么样?
有没有躲好?”
“看到信息回爸爸一句,哪怕一个字也行”……最新一条是十分钟前发的,写着“爸爸很快就去找你,别害怕”,发送按钮旁边,始终亮着一个红色的感叹号。
马权退出短信,点开电话簿,第一个联系人就是“小雨”。
他(马权)按下拨号键,听筒里传来“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,请稍后再拨”的机械女声,重复两遍后,变成了忙音。
他(马权)不死心,又拨了一遍,这次连机械女声都没了,只有“滋滋”的电流杂音,像是信号在某个地方被掐断了,只剩下混乱的电波在空气里游荡。
他(马权)又试着拨东梅的电话。离婚后,两人很少联系,除了每月打抚养费时的几句寒暄,几乎零交流。
可现在,东梅是小雨的妈妈,说不定知道女儿的下落。
电话拨出去,同样是电流杂音,响了十几秒后,自动挂断。
马权盯着屏幕上“东梅”两个字,想起早上开车时,东梅打来催抚养费的电话,语气里满是不耐,那时他(马权)还觉得烦躁,现在却只希望能再听到那不耐烦的声音,哪怕是被骂几句也好。
他(马权)靠在椅背上,将手机紧紧攥在手里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办公室里很静,只有电脑主机轻微的嗡鸣,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行尸嘶吼。
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,在地上投下一道道狭长的影子,随着时间推移,影子慢慢拉长,颜色也从金黄变成了暗沉的灰。
不知过了多久,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,屏幕亮了起来。
马权的心猛地一跳,几乎是瞬间坐直了身子,以为是小雨的信息。
可解锁屏幕后,看到的却是一条来自“”的官方短信,发信时间显示三分钟前,内容只有短短几行:
“紧急通知:
因突发公共安全事件,部分区域通讯中断,请勿外出,留在安全场所等待救援,具体情况请关注官方后续通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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