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丰收时节,新城静待揭幕
第三年的蜀地平原,被丰收的气息裹得严严实实。锦江两岸的稻田里,金黄的稻穗沉甸甸地压弯了稻秆,风一吹,就掀起层层金色的浪涛,带着谷物的清香,飘得满城都是。田埂上,农夫们正忙着收割,镰刀挥舞间,一束束稻穗被割倒,堆成了一座座小山。不光是稻谷,城外的豆子、粟米也都熟了,果园里的桃子、李子挂满枝头,红彤彤、黄澄澄的,看得人心里暖洋洋的。
而在这片丰收盛景的中心,那座耗费了三年心血的都城,终于彻底完工了。这三年里,从最初的一片空地,到夯土墙一点点拔高,再到宫殿、市井、民宅陆续建成,这座城就像一颗慢慢长大的种子,如今终于长成了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。
城墙经过最后一遍加固,变得更加厚实坚固。工匠们用细泥把城墙表面抹平,还在城门两侧的墙面上,刻上了简单的花纹——有盘旋的蛇纹,有展翅的鸟纹,还有金沙遗迹里常见的太阳纹,既好看又透着一股庄严劲儿。城门是用粗壮的楠木做的,门板上裹了一层厚厚的兽皮,再用铜钉固定,开关起来“吱呀”作响,却异常牢固。
城内的宫殿也终于收尾了。屋顶铺着层层叠叠的茅草,边缘用木头压牢,既防水又整齐。宫殿的木柱上,工匠们雕刻了精美的云纹和兽纹,柱子底部垫着巨大的石础,防止木头受潮腐烂。宫殿内部宽敞明亮,地面用夯土砸得平整光滑,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用整块木头打造的大桌案,是以后议事、祭祀用的。
市井早就热闹起来了。族人们把丰收的粮食铺在竹席上,金灿灿的稻谷、饱满的粟米、圆滚滚的豆子,一眼望不到头。手工匠人也摆起了摊子,陶罐、陶碗、木勺、石斧,还有妇女们织的麻布、缝的兽皮衣裳,琳琅满目。就连锦江里的鱼虾,也被渔民们捕上来,摆在石板上售卖,新鲜的鱼虾还在蹦跳,引得孩子们围着看热闹。
民宅区更是充满了生活气息。家家户户的院子里,都晒着刚收割的粮食,屋檐下挂着腊肉、干鱼和晒干的野菜。妇女们在院子里舂米、织布,孩子们在街巷里追逐嬉戏,时不时传来一阵阵清脆的笑声。老人们则坐在门口的石头上,摇着蒲扇,聊着这三年筑城的辛苦,说着如今的好日子,脸上满是满足的笑容。
消息早就传遍了蜀地的各个角落。到了都城落成的这一天,所有部落的族人都来了。他们穿着节日的盛装,猎户们穿上了最厚实的兽皮衣裳,妇女们换上了绣着花纹的麻布裙,孩子们也被打扮得干干净净。大家带着自家的特产,敲着牛皮鼓,吹着竹笛,载歌载舞地朝着都城赶来。远远望去,通往都城的几条路上,人流涌动,像一条条彩色的河流,汇聚向同一个中心。
城门口,杜宇安排的族人早已备好茶水和点心,迎接来自各个部落的乡亲。大家见面互相道贺,说着“恭喜恭喜”,聊着城里的新鲜事儿,整个都城内外,都被喜庆的氛围笼罩着。
二、万众齐聚,共盼王者宣告
临近正午,太阳升到了头顶,金色的阳光洒在城墙上,把整座城照得暖洋洋的。这时候,城门口的牛皮鼓突然变得响亮起来,“咚咚咚”的鼓声震天动地,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大家知道,重头戏要开始了,纷纷朝着城墙下的广场聚拢过来。
广场上很快就挤满了人,黑压压的一片,一眼望不到边。孩子们被大人举过头顶,趴在肩膀上,好奇地张望着;老人们拄着拐杖,坐在提前备好的石凳上,脸上带着期盼的笑容;青壮年们则站在人群前面,身姿挺拔,等着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。
就在这时,宫殿的方向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。众人回头一看,只见杜宇身着一身庄重的帝王礼服,正一步步朝着城头走去。这套礼服是族人们特意为他准备的,上衣用细腻的麻布做成,上面绣着太阳和杜鹃鸟的图案,领口和袖口镶着彩色的布条;下身是宽大的麻布裙,腰间系着一条用兽骨和贝壳串成的腰带,走起路来,贝壳发出“叮叮当当”的响声。
杜宇的身后,跟着各个部落的长老和亲信。长老们穿着各自部落的传统服饰,手里拿着象征权力的权杖,权杖上刻着部落的图腾;亲信们则手持石斧和长矛,身姿矫健,守护在两侧。他们一步步走上城头的台阶,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,牵动着广场上所有人的心。
终于,杜宇走到了城头的中央。他停下脚步,缓缓转过身,朝着城下的百姓们望去。这一眼,望过了拥挤的人群,望过了热闹的市井,望过了城外金黄的稻田,望过了奔流不息的锦江。他能看到每个人脸上的笑容,能听到孩子们的欢呼,能闻到空气中谷物和果实的清香。
这一刻,杜宇的心中百感交集,过往三年的一幕幕,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。他想起了选址时,带着亲信们翻山越岭三个月的艰辛,想起了大家快要失去信心时,那只金色杜鹃鸟突然出现的惊喜;想起了刚开始筑城时,众人手足无措,只能对着金沙遗迹反复钻研的迷茫;想起了寒冬里,大家顶着寒风夯土,手冻裂了也不叫苦的执着;想起了酷暑中,大伙儿趁着早晚凉快抢工期,汗水湿透了衣裳也不休息的坚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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