薪火坛前,文明之火静静燃烧,映照着万千张肃穆专注的脸庞。
凝练“文明火种”的秘法,已然由帝江传授。那并非复杂的咒诀或阵法,而是一种将自身文明核心精粹,通过独特灵魂频率共振,与永恒真界本源及帝江超脱道韵产生深度链接,最终凝结为近乎不朽的“信息奇点”的过程。
各文明代表,无论形态,无论修行体系差异,皆沉浸其中。他们或是闭目冥想,周身流转着本族历史长河的虚影;或是操作着精密的仪器,将数据洪流与灵魂波动同步;或是吟唱着古老的歌谣,音符化作承载记忆的灵光……
过程艰难。剥离表象,触及文明最本质、最独特、最不可替代的核心,如同进行一场深刻而痛苦的自我解剖与提炼。不时有代表脸色苍白,气息紊乱,那是触及了某些文明伤疤或传承断层时的反噬。
但无人放弃。传火者的使命,文明续脉的重担,压过了所有不适。
就在这全神贯注的凝练过程中,一些修为较高、感悟较深的代表,尤其是已至混元无极门槛的三清、女娲、祖巫、兵主等人,心头却悄然滋生出一股更深层次的迷茫与渴望。
他们清晰地感受到,在帮助本文明凝练火种、触及核心传承本源的同时,自身对“道”的理解也在被动地深化、拓展。他们触摸到了以往未曾想象过的文明多样性与可能性,也隐约感知到了自身道途前方,那层曾经模糊、如今在帝江超脱光辉照耀下却愈发清晰的……无形壁垒。
混元无极大罗,似乎并非终点。那壁垒之后,是什么?帝江所言的“超脱”,究竟如何达成?超脱之后,又是什么?
这股集体性的困惑与求知欲,如同暗流,在肃穆的薪火坛下涌动,最终汇聚成一种无形的意念场,引起了文明之火的微微摇曳。
帝江立于火旁,自然感知到了这一切。
他等待的,正是此刻。
“凝练火种,亦是照见己道。” 帝江的声音忽然响起,不高,却如清泉流石,瞬间涤荡了坛下弥漫的困惑迷雾,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对外传承,拉回到了对自身道路的内省。
“尔等所感壁垒,乃混沌海此域,规则允许之极限——混元无极大罗圆满。” 他目光扫过三清、女娲等顶尖存在,“此境,法则圆满,可称一道之尊,于混沌中开辟世界亦非难事。然,终受限于此方混沌固有之规则框架,如鱼游于水,难离水域。”
坛下众人,尤其是已达或接近此境者,皆屏息凝神。
“而吾所达之境,名曰——超脱。” 帝江抬手,指尖一缕混沌色光芒流转,那光芒并非简单能量,而是一种……仿佛蕴含了无限可能、却又超然于外、自行定义规则的韵味。
“超脱者,初步摆脱原生混沌海固有规则之绝对束缚。非破坏规则,而是……获得定义、修改、乃至在一定范围内‘创造’底层规则片段之权限。视规则如水,而非坚壁,可驭之,可改之。一念动,可定义空间之形态,可调整时间之流速,可一定程度上改写因果之联系。”
他指尖光芒演化,一片微缩混沌浮现,其中规则被他随心改动,时而重力颠倒,时而光阴逆流,看得众人目眩神迷,心神剧震!这是对世界认知的根本性颠覆!
“然,超脱亦有高下。” 帝江继续道,光芒收敛,“初入超脱,如幼儿持重器,需熟悉权柄,稳固道心。此为我当下所处之‘超脱境’。能动用定义之权,但范围、深度、持久力,皆与感悟及承载相关。”
他话锋一转,语气中多了一丝悠远:“超脱之上,更有‘大道境’。”
二字一出,连文明之火都为之轻轻一颤。
“何谓大道境?” 上清通天忍不住出声,眼中剑意勃发,那是极致的求知欲。
“身与道合。” 帝江缓缓吐出四字,却重如混沌山岳,“非合于某一混沌海固有之道,而是……自身所执、所悟、所践行之‘道’,臻至圆满无瑕,获得混沌海底层规则之深度认可与共鸣,成为该‘道’在此方混沌之实质化身或主要象征之一。”
“譬如,若有存在,毕生践行‘守护’之道,并将其推衍至混沌级之圆满,获得混沌本源认可,其便可称‘守护大道’之化身。一念起,混沌万界守护意念共鸣;其所至,守护规则自然显化,压制宵小。”
“此境,已近乎混沌海‘管理者’或‘支柱’之一。然,亦受其所合大道之局限。合守护大道者,难以行毁灭之事,反之亦然。”
坛下一片寂静,唯有粗重的呼吸声。大道境!化身规则!这是他们此前完全无法想象的境界!
“那……大道境之上呢?” 一直沉默寡言的机械文明领袖,电子眼中红光急促闪烁,提出了最根本的疑问,“超脱是摆脱固有框架,大道是化身框架支柱。其上,是否……便是创造框架?”
这个问题,让所有人心头狂震!
帝江深深地看了那机械领袖一眼,缓缓点头:“然。虽暂无确切称谓,亦无现存确例可考,然根据推演及混沌古老残卷暗示,其上应有境界——暂可称‘超脱境之上’或‘起源境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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