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寿宫的盛夏闷得像口大蒸笼,甄嬛正对着《万邦商栈册》核对着往来货单,指尖划过“漠北草原同心商栈:囤积货物三十种,日接待商户百余家”的字样,刚想让槿汐把新拟的商规贴出去,殿外就传来“哐当”一声撞门声,比窑火炸响还急。“娘娘!不好了!漠北的同心商栈……被抢了!”闯进来的是商栈掌柜老林,他满头是血,绸缎马褂被撕得稀烂,手里攥着半张撕碎的货单,“黑风部联合草原悍匪半夜闯进来,抢了价值二十万两的货物,还放火烧了栈房,三个伙计被他们扣了,说要拿五万两银子换!”
甄嬛手里的算盘“啪”地摔在桌上,算珠滚得满地都是。这商栈是各族花了半年功夫一起建的,中原出银钱、漠北出地皮、西域运香料、罗刹送皮毛,是草原上唯一的大商栈,管着万邦七成的货物周转。这一被抢,商队没了落脚地,货物没法存、生意没法做,用不了一个月,各族就得闹物资短缺。她抓起草帽就往外冲,热浪烤得皮肤发疼:“槿汐!让京兆府调四百捕快,带上兵器和绳索,跟我去漠北!再给小巴图、阿依莎、伊凡发急信,让漠北封草原要道、西域堵沙漠入口、罗刹守雪原渡口,绝不能让他们把货物运走!”
快到同心商栈时,远远就见栈房还冒着黑烟,焦糊味混着皮毛的膻气,飘得十几里地都能闻到。商户们围着废墟哭天抢地,有的西域商人蹲在地上捡烧焦的香料包,有的中原货商攥着没用的银票碎片,还有人对着商栈残骸喊:“找中原要说法!肯定是他们没看好商栈,故意纵容匪帮抢东西!”小巴图带着漠北铁骑赶来,甲胄上沾着泥污和火星:“娘娘,黑风部太歹毒了!他们抢了商栈还不算,还在各个部落贴告示,说这商栈是中原人私吞各族钱财建的,抢了是活该,现在好多牧民都跟着起哄,连商队的水和粮草都不肯给了!”
甄嬛顺着小巴图指的方向看,果然见商栈墙上贴满了黄纸告示,上面歪歪扭扭写着:“中原独吞商栈利,漠北百姓空欢喜,要想讨回公道债,就随黑风毁商契!”旁边还画着个嘲讽的鬼脸,格外刺眼。几个黑风部的人举着抢来的皮毛,对着人群喊:“中原人自己有钱赚,哪管我们的死活!这商栈里的货,本来就该是我们的!”
“放屁!”甄嬛扯开嗓子喊,声音盖过人群的喧哗,“这商栈的地皮是漠北王爷赐的,香料是西域赛义德商队送的,去年冬天漠北闹粮荒,还是商栈开仓放粮救了几百人,怎么会是私吞?黑风部就是想抢了货物卖钱,故意挑拨我们各族反目!”
一个罗刹货商犹豫着往前站了站,想帮老林捡货单,黑风部的人立马挥着刀要砍,阿依莎突然带着西域商队冲过来,骆驼上驮着满袋的香料和水:“谁敢动!西域的香料还等着在商栈周转,你们砍了商户,我们的生意也做不成,真当我们好欺负?”
正说着,伊凡带着罗刹雪橇队赶来了,雪橇上装着兵器和伤药:“娘娘,我们在北边雪原发现了黑风部的马蹄印,他们往野狼谷方向跑了,货物肯定藏在谷里的山洞里,伙计们说不定也被关在那!”
甄嬛蹲下身,摸了摸地上的马蹄印,又看了看废墟旁的车辙,突然眼睛一亮:“不对!这马蹄印看着往野狼谷跑,其实是故意踩乱的假印——车辙里沾着沙漠特有的细沙,他们肯定藏在附近的月牙湖,那里有个隐蔽的水洞,能藏货物还能避风头!”
她立马部署:“伊凡,你带雪橇队假装往野狼谷追,吸引他们的注意力;小巴图,你带铁骑绕到月牙湖后山,堵他们的陆路退路;阿依莎,你带弓箭手在湖边埋伏,只要看到有人运货物,就放箭警示;我带捕快和商户从正面冲,先救伙计!”
刚部署好,黑风部的探子就偷偷摸摸地在远处张望,见伊凡的雪橇队往野狼谷跑,立马掉头往月牙湖报信。甄嬛趁机带着人冲过去,果然在月牙湖的水洞里发现了藏起来的货物——香料、皮毛、绸缎堆得像小山,三个伙计被绑在石柱上,嘴巴被布堵住,眼里满是惊恐。黑风部和悍匪的人正忙着把货物往小船上搬,准备顺着湖水运走。
“动手!”甄嬛一声令下,捕快们甩出渔网,套住了两个搬货的悍匪。黑风部的人没防备,顿时乱作一团,有的想抢船跑,有的想拿货物当盾牌。首领提着大刀冲过来,对着甄嬛就砍:“想救伙计、抢货物?先过我这关!”
就在这时,阿依莎的弓箭手在湖边放起了信号箭,小巴图的铁骑冲进来,弯刀劈向陆路的悍匪,惨叫声此起彼伏。伊凡的雪橇队也绕了回来,破冰斧砸向小船的船桨,小船顿时动弹不得。
悍匪头子见势不妙,掏出火折子就要往货物堆上扔:“我得不到的,你们也别想要!今天就把这些货全烧了,让你们的商栈永远开不起来!”
“敢动!”伊凡突然甩出套索,精准套住他的手腕,火折子“当”的一声掉在地上。老林趁机冲过去,解开绑着伙计的绳子,三个伙计立马抄起旁边的石头,砸向身边的匪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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