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寿宫的冬雪下得早,刚过立冬,檐下就挂起了冰棱。甄嬛正对着《万邦冬衣册》核数,指尖划过“漠北冬衣储备三万件,西域驼绒袍五千件”的字样,刚想让槿汐把新制的棉袄装车,殿外就传来“咚咚”的砸门声,比雪粒打在瓦上还急。“娘娘!不好了!漠北的冬衣库……被烧了!”传报的漠北兵浑身是雪,棉帽上的冰碴子往下掉,手里攥着块烧焦的棉絮,“黑风部的人夜里放的火,三万件冬衣烧得只剩这点,牧民们要是没衣服穿,冬天就得冻死人!”
甄嬛手里的册子“啪”地砸在案上,墨汁溅得满桌都是。冬衣是漠北的命,去年西域送了五千斤驼绒,中原派了两百个裁缝,忙活三个月才凑够这些冬衣,这一烧,多少老人孩子要挨冻。她抓起厚披风就往外冲,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:“槿汐!让尚衣监装一万件棉袄、五千斤棉花,随我去漠北!再给阿依莎、伊凡发急信,让西域送驼绒、罗刹送兽皮,晚了就来不及了!”
快到漠北冬衣库时,远远就见废墟还冒着黑烟,焦糊味飘得老远。牧民们围着废墟哭,有的老人抱着烧剩的棉絮,眼泪冻在脸上结成冰;有的妇人抱着孩子,孩子冻得嘴唇发紫,还在喊“冷”。小巴图红着眼迎上来,甲胄上沾着黑灰:“娘娘,黑风部太缺德了!他们烧了冬衣库还不算,还在部落里造谣,说这火是中原人放的,故意让漠北人冻肚子,好趁机占我们的草原!”
甄嬛顺着小巴图指的方向看,果然见几个黑风部的人举着烧焦的棉袄,对着牧民喊:“中原人自己穿得暖,哪管我们的死活!你们看,这棉袄里的棉花都是好的,他们就是不想给我们!”
“放屁!”甄嬛扯开嗓子喊,声音都快被寒风刮哑了,“这棉袄里的棉花,有一半是西域送的驼绒混的;缝棉袄的线,是罗刹送的兽筋搓的,怎么会是中原人故意烧的?你们再跟着造谣,冬天冻死人,你们也跑不了!”
一个牧民犹豫着往前走了两步,黑风部的人立马挥着鞭子要打,阿依莎突然带着西域商队冲过来,骆驼上驮着满袋的驼绒:“谁敢动!西域的驼绒来了,够做几千件冬衣!”
可刚忙活起来,又出了岔子——天上突然下起暴雪,风裹着雪粒子往人脖子里灌,裁缝们在临时搭的帐篷里缝衣服,手指冻得不听使唤,线都穿不进针眼里。伊凡带着罗刹雪橇队赶来时,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急了:“娘娘,雪太大了,帐篷里太冷,再这么缝,衣服没做好,裁缝们先冻病了!”
甄嬛蹲下身,摸了摸地上的雪,突然眼睛一亮:“有了!我们可以挖地窝子,地下暖和,再烧上火盆,裁缝们就能干活了!”
大家立马动手,牧民们挖地窝子、中原裁缝整理棉花、漠北兵搬柴火、西域人则教大家怎么用驼绒混棉花更保暖。可刚缝了两天冬衣,就有人慌慌张张跑来说:“娘娘!刚弹好的棉花……全被人偷了!地上还留着黑风部的狼爪印!”
甄嬛赶到棉花堆,果然见刚弹好的棉花少了一半,雪地上印着清晰的狼爪印。伊凡气得直跺脚:“这群混蛋!我们跟他们拼了!”
“别冲动!”甄嬛看着狼爪印,突然笑了,“这印子是用木头刻的模子压的,黑风部没这么多人手,肯定是找了几个牧民帮着干的。我们先假装不知道,晚上守着,肯定能抓住人!”
当天半夜,果然有个黑影摸进棉花堆,刚要扛棉花,就被小巴图的人按在地上。扯下头巾一看,是漠北的牧民塔拉,他一见甄嬛,立马哭了:“娘娘,我是被逼的!黑风部抓了我娘,说我不偷棉花,就把我娘扔在雪地里冻死!”
甄嬛心里一软,让伊凡去救塔拉的娘,又对塔拉说:“你要是真心悔改,就带我们去找黑风部的窝点,我们一起把棉花抢回来!”
塔拉点点头,带着大家往雪原深处走。黑风部的窝点藏在一个山洞里,洞口堆着好多袋棉花,里面还传来喝酒的声音。“冲进去!”小巴图一马当先,漠北兵跟着冲进山洞,黑风部的人没防备,顿时乱作一团。
黑风部首领见势不妙,扛起一袋棉花就想跑,甄嬛甩出腰间的短剑,“当”的一声钉在他脚边。“放下棉花!”甄嬛的声音透着冷意,“你烧冬衣库、偷棉花、造谣挑拨,今天饶不了你!”
首领还想狡辩:“我就是想让漠北人知道,中原人靠不住,只有跟着我,才有冬衣穿!”“你错了!”甄嬛指着山洞外的各族人,“你看,中原的裁缝在给牧民缝棉袄,西域的人在送驼绒,罗刹的人在送兽皮,谁靠不住?是你自己不想让大家过好日子!”
牧民们围上来,有的抢过棉花往回搬,有的举着烧焦的棉袄喊:“杀了他!为我们的冬衣报仇!”首领吓得腿一软,“噗通”跪在地上:“娘娘饶命!我再也不敢了!我愿意带族人弹棉花、缝冬衣,求您给我一次机会!”
甄嬛看了眼小巴图,小巴图点头:“娘娘,让他戴罪立功吧,缝冬衣还需要人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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