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寿宫的春汛来得猛,暖阁外的雨水顺着屋檐往下淌,甄嬛刚把《万邦水渠册》摊开,就听见殿外传来“轰隆”一声闷响,比雷声还吓人。“娘娘!不好了!西域的同心渠……塌了!”传报的西域兵浑身是泥,裤腿还滴着水,“渠水把下游的麦田冲了,阿依莎大汗正带着人堵缺口,可黑风部的人在旁边起哄,说这渠是中原人修的‘破玩意儿’,还不让牧民帮忙!”
甄嬛手里的毛笔“啪”掉在册子上,墨汁把“同心渠灌溉西域三万亩麦田”的字染得看不清。这渠是两年前各族一起修的,中原出工匠、漠北出人力、罗刹出工具,是西域的“救命渠”,一塌,今年的麦子就全完了。她抓起蓑衣就往外冲,雨水打在脸上生疼:“槿汐!让工部派五十个工匠,带上铁锹、石料,跟我去西域!再给小巴图、伊凡发急信,让漠北送沙袋、罗刹送木板,晚了麦田就彻底毁了!”
刚到西域边境,就见同心渠的缺口跟个大窟窿似的,浑浊的渠水“哗哗”往麦田里灌,阿依莎带着十几个西域人趴在渠边,用身体堵水,衣服全湿透了。“娘娘!您可来了!”阿依莎看见甄嬛,声音都带着哭腔,“黑风部的人在那边煽风点火,说这渠是中原故意修坏的,想让我们饿肚子,现在没人敢来帮忙!”
甄嬛顺着阿依莎指的方向看,果然见几个黑风部的人举着鞭子,围着牧民喊:“谁去帮忙,就是帮中原人害自己人!等麦子冲没了,看你们吃什么!”
“胡说八道!”甄嬛扯开嗓子喊,雨水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流,“这渠是我们各族一起修的!去年漠北的牛羊喝的是渠水,罗刹的麦种靠渠水灌溉,现在塌了,我们一起修,凭什么说是故意的?”
一个老牧民犹豫着往前走了两步,黑风部的人立马挥着鞭子要打,小巴图突然带着漠北铁骑冲过来,弯刀架在那人脖子上:“敢动一下试试!漠北的兄弟还等着渠水浇牧场,你也想让我们饿肚子?”
牧民们见有人撑腰,纷纷拿起铁锹往渠边跑。可刚堵了没一会儿,又出了岔子——缺口越冲越大,石料根本不够用。伊凡带着罗刹雪橇队赶来时,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急了:“娘娘,我们带的木板不够,要不先把麦田的土埂挖了,暂时挡挡水?”
“不行!”阿依莎急得直跺脚,“土埂一挖,剩下的麦子也保不住了!”甄嬛蹲下身,摸了摸渠边的泥土,突然眼睛一亮:“有了!西域的红土黏性大,咱们和着麦秆编草袋,填进缺口里,再压上石料,肯定能堵住!”
大家立马动手,牧民们割麦秆、编草袋,工匠们搬石料、砌缺口,小巴图带着漠北兵往草袋里装红土,伊凡则指挥罗刹人在下游挖临时排水沟,把水引去荒地。可刚忙了半个时辰,就有人喊:“不好了!上游的水位又涨了!缺口要更大了!”
甄嬛抬头一看,上游的渠水裹着树枝、石头往下冲,刚堵上的缺口又被冲开一道缝。“快!把沙袋堆在后面!”甄嬛扑上去,抱着沙袋往缺口填,工匠们也跟着冲上来,手被石头磨破了也不管。
就在这时,黑风部的首领带着十几个人,扛着锄头往渠边跑,嘴里喊着:“我们来帮忙!不能让麦子全毁了!”阿依莎皱着眉:“娘娘,他们肯定没安好心!”甄嬛摇摇头:“先堵缺口,其他的以后再说!”
可没想到,黑风部的人刚靠近缺口,就故意把锄头往渠底一撬,“哗啦”一声,缺口又扩大了半丈。“你们干什么!”小巴图气得要拔刀,首领却冷笑:“干什么?这渠本来就该塌!等你们饿肚子了,就知道该听谁的了!”
“你以为我们会怕吗?”甄嬛指着远处,“你看!中原的漕船带着石料来了,漠北的第二批沙袋也到了,就算你再破坏,我们也能修好!”首领往远处一看,果然见官道上尘土飞扬,各族的支援队伍正往这边赶,他脸色一变,转身就要跑,伊凡的雪橇队早就绕到后面,把他们团团围住:“想跑?没门!”
首领被绑到渠边时,还想狡辩:“我就是看不惯中原人指手画脚!这渠要是我们西域自己修,根本不会塌!”“你错了!”甄嬛指着渠边的石碑,上面刻着各族的名字,“这渠的每一块石头,都有漠北人的汗、罗刹人的力、中原人的心血,不是哪一个人的,是我们所有人的!”
牧民们围上来,有的举着被冲坏的麦种,有的拿着湿透的麦秆:“杀了他!为我们的麦子报仇!”首领吓得腿一软,“噗通”跪在泥水里:“娘娘饶命!我再也不敢了!我愿意带族人修渠、补种麦子,求您给我一次机会!”
甄嬛看了眼阿依莎,阿依莎点头:“娘娘,让他们戴罪立功吧,修渠还需要人手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,各族人一起忙得脚不沾地。中原工匠重新设计渠口,漠北兵扛着沙袋来回跑,西域牧民补种麦子,罗刹人则在渠边搭起临时棚子,给大家煮热茶。黑风部的人也没闲着,首领带头跳进渠里,扛石料、填沙袋,肩膀磨破了也不敢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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