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寿宫的仲夏夜浸着星子的清辉,暖阁外的荷塘飘着淡香,甄嬛坐在临水的窗前,指尖拂过《万邦星象录》的初稿,书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的星图 —— 是三十年前漠北老星官手绘的《四方共见星图》,图上用朱砂标着各族共认的 “同心星”,虽已边角起皱,却仍能想见当年四方观测者围着篝火校订星位的场景。槿汐捧着个嵌螺钿的漆匣轻步进来,匣内铺着墨色绒布,静静躺着一尊青铜星盘,盘身铸着漠北雄鹰、西域新月、罗刹银狼与中原苍龙的星轨缠枝纹,盘心刻着 “星象通万邦” 五字,是三方工匠以各族旧观星工具熔铸而成:漠北的铜观星仪残件、西域的银星盘碎片、罗刹国的铁象限仪部件,盘底还嵌着一小块从漠北观星台采的青石板,带着夜露的凉意。
“娘娘,小巴图首领带着小巴图尔,阿依莎大汗携阿依努尔,还有罗刹国的小世子伊凡,明日一早就到京城了。” 槿汐将漆匣轻放在案上,青铜星盘在烛火下泛着冷润的光,星轨纹路仿佛随着烛影流动,“他们带了各族的‘星象信物’—— 漠北的百年星象日志、西域的星图羊皮卷、罗刹国的冬夏观测记录,想在万邦集市办‘星象大典’,一来为《万邦星象录》定稿,把这些年各族共测星象、同订历法的事记下来;二来要把这‘万邦同星盘’供奉在继世碑旁的‘观星阁’里,让后人凭盘忆昔,不忘四方共探星象的来路。”
甄嬛放下星图,指尖抚过青铜星盘的边缘,触到一处细微的刻痕 —— 那是当年西域星官特意留下的 “星轨纹”,一圈圈循着北斗的轨迹,象征三十年前四方合力创下的 “万邦同历”:以中原浑天仪测赤道,漠北观星台定极星,西域星盘算节气,罗刹国象限仪测日影,如今这历法已在各族通用,农桑知播种、商旅知行期,再不用因节气错漏误了生计。她轻声道:“让工部在继世碑南侧扩建观星阁,阁门刻‘星象通万邦,历法照千秋’十字,字体选瘦劲的篆书,像星轨般规整;御膳房备齐各族仲夏吃食,漠北的奶渣酪、西域的桑葚干、罗刹国的浆果蛋糕,再蒸些中原的绿豆糕,都是观星时能垫肚子的轻便食;另外,让画师绘一幅《万邦观星图》,把漠北的观星台、西域的星象塔、罗刹国的冰原观测点、中原的浑天仪都绘进去,挂在阁中央。”
次日清晨,京城的朝霞染透东方,天际还留着几颗疏星。甄嬛站在午门城楼,远远看见一队人马缓缓驶来 —— 最前方是四色仪仗旗,漠北的雄鹰旗缀着银星纹,风动时像星子坠落;西域的新月旗绣着金线星斗,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;罗刹国的银狼旗镶着星绒边,边缘沾着未干的晨露;中原的龙旗绘着苍龙星轨,四色旗帜在风中舒展,像一道横跨天际的星带。
旗阵后方,小巴图穿着玄色布袍,腰间佩着 “万邦护使” 银佩,手里捧着个木盒;阿依莎身着西域棉麻长裙,裙摆绣着连片星象与桑葚,怀里抱着一卷羊皮;小世子牵着伊凡的手,两人都穿青色布袍,袖口绣着小小的青铜星盘纹样;三个孩童 —— 小巴图尔、阿依努尔、伊凡,手拉手走在中间,小巴图尔举着梧桐枝编的小篮,里面装着漠北观星台的星象石;阿依努尔抱着布包,裹着西域的星图残片;伊凡捧着一本手绘册,封面上画着个仰看星空的孩童,不时停下给路边农人看册子里的星象插画。
“奶奶!” 小巴图尔率先策马奔来,翻身下马时护着怀里的木盒,递过来时眼里亮得像星子,“这里面是漠北观星台的星象石,夜里能映出微光!爷爷说您当年领着大家测星象时,我们连像样的观星仪都没有,现在我们有了铜制的观星镜,能看清北斗的每一颗星!我们想把星象石放在观星阁里,让后人也能摸一摸这跟着我们测了三十年星的石头!” 甄嬛接过木盒,指尖触到冰凉的星象石,石面有细小的凹痕,是常年观测时磨的,恍惚间想起三十五年前,各族观测者在漠北草原搭起简易观星台,裹着厚毡子守到天明,就为了记录一颗星的轨迹,如今观星工具齐全,心中满是慰藉。
阿依莎这时展开怀里的羊皮卷,那是西域星官们手绘的《万邦星历考》,上面记着各族共同观测的节气:春分看 “启明星”,夏至测 “天狼星”,秋分观 “织女星”,冬至量 “北极星” 的高度,每种星象对应的农时、商期都标注得详细,连 “同心星” 出现时适合开渠、播种都写得明明白白。卷尾用银线绣着一行字:“昔年历不同时,四方共测;今岁星同轨,共享历法。”“娘娘,这是西域所有星官花了半年校订的,去年我们用这星历预测了塔里木河的汛期,帮牧民提前迁了牛羊,今年中原的农人也用它算播种期,麦子比往年早熟了十天。想把这羊皮卷刻在观星阁的石墙上,让后人也能凭它知星象、懂节气,不用再像早年那样,误了农时饿肚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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