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寿宫的春樱漫过朱墙,甄嬛正坐在水榭中,就着晨光翻阅《万邦同耀录》的初稿。案上的书页夹着一枚通透的玉饰——是三十年前西域阿古拉大汗所赠,玉上刻着的“四海一家”四字,经岁月摩挲愈发温润。槿汐捧着个描金漆盒轻步进来,盒内铺着明黄锦缎,静静躺着一面青铜镜,镜背铸着漠北雄鹰、西域新月、罗刹银狼与中原祥云的缠枝纹,镜沿刻着“万邦同耀”四字,是漠北、西域、罗刹国三方工匠以当年定边时的旧铜合铸的“同耀镜”。
“娘娘,小巴图首领带着小巴图尔,阿依莎大汗携阿依努尔,还有罗刹国的小世子与伊凡,明日一早就到京城了。”槿汐将漆盒放在案上,青铜镜在晨光里映出樱枝的影子,“他们还带了各族的‘同耀信物’,想在万邦集市举办‘同耀大典’,一来为《万邦同耀录》定稿,二来要把这‘同耀镜’悬在继世碑旁的亭子里,让四方百姓都能从镜中见初心、见情谊。”
甄嬛放下毛笔,指尖抚过镜背的纹路,恍惚间回到三十四年初定漠北商道的那一日——那时商道旁的樱花树刚栽下,如今已亭亭如盖,连路过的商旅都知道,樱花开时,万邦集市的热闹便近了。她轻声道:“让工部在继世碑旁搭座‘同耀亭’,亭柱刻上‘镜映初心,光耀万邦’八字;御膳房备齐各族的春食,漠北的奶粥、西域的葡萄羹、罗刹国的蜂蜜列巴,再蒸些中原的樱花糕,要让百姓们既能赏春,也能共庆这万邦同心的日子。另外,把《万邦同耀录》的抄本多备些,大典上分给各族使者,让他们带回故土,让更多人知道这三十四年的和平故事。”
次日清晨,京城的樱花正盛,风一吹,花瓣簌簌落在宫道上,像铺了一层粉白的绒毯。甄嬛站在午门城楼,远远就看见一队人马缓缓驶来——最前方是四色旗帜并列飘扬,漠北的雄鹰旗玄黑如墨,缀着银线绣的樱花;西域的新月旗洁白似雪,镶着金线织的春草;罗刹国的银狼旗银灰若霜,绣着珍珠串的星辰;中原的龙旗明黄如阳,与三色旗在风中舒展,像一道横跨街巷的彩虹。
旗阵后方,小巴图穿着玄色镶金边的护卫军锦袍,腰间佩着传承三代的“万邦护使”银佩,手里捧着个木盒;阿依莎身着西域织锦长裙,裙摆绣着连片的樱花与雪莲,怀里抱着一卷丝绢;小世子牵着伊凡的手,两人都穿着青色锦袍,袖口绣着小小的同耀镜纹样;三个孩童——小巴图尔、阿依努尔、伊凡,手拉手走在中间,小巴图尔举着个樱花枝编的小篮子,阿依努尔抱着个布包,伊凡则捧着一本绘本,蹦蹦跳跳地跟着长辈,不时停下脚步,给路边的孩童递上一颗樱花糖。
“奶奶!”小巴图尔率先策马奔来,翻身下马时递上木盒,里面是漠北草原新采的樱花瓣,装在刻有商道路线的银罐里,“这是我和牧民爷爷在商道旁摘的樱花,爷爷说您当年栽的树,现在都能遮住商道的阳光了,我们想把花瓣撒在同耀亭周围,让亭子里满是春天的味道!”阿依莎也上前打开丝绢,里面是一幅西域蚕丝织就的“万邦春意图”,长卷上从漠北的草原牧场到西域的城邦集市,再到罗刹国的银狐商道、中原的万邦集市,每个场景里都有各族人共处的画面——漠北牧民帮西域商人照看驼队,罗刹国学子与中原孩童在樱花树下读书,连护卫军都在帮百姓挑着春播的种子,每一笔都绣得鲜活生动:“娘娘,这长卷是西域一百二十位织工对着春日实景绣的,光樱花就绣了三个月,我们想把它挂在同耀亭最显眼的地方,让大家都能看见万邦同春的模样。”
伊凡最后递上绘本,封面画着同耀镜,里面是他和各族孩子的手绘故事——小巴图尔画的护卫军帮商旅修马车,阿依莎画的草药师教孩童辨认樱花的药用价值,还有中原孩子画的各族人一起在万邦集市包樱花糕,每幅画旁都配着四种语言的注解:“外祖母,这是我们记录的‘春日新事’,有护卫军在商道旁立了‘樱花驿站’,给过路人提供茶水;有草药学堂用樱花做了新药,能治春日的咳嗽;还有我们在学堂一起学唱《同耀歌》,想给《万邦同耀录》添些活气。”
甄嬛接过信物,指尖触到樱花瓣的柔软、长卷的丝滑、绘本的温热,心中暖意如潮。她牵着三个孩子的手,沿着宫道缓步走向万邦集市,道旁的樱花树开得正盛,花瓣落在肩头,像在为这春日的盛典添上一抹温柔。
万邦集市早已热闹起来。继世碑旁的“同耀亭”已搭建完成,亭顶覆着琉璃瓦,阳光下泛着流光;亭内的横梁上挂着彩带,彩带间系着各族百姓手写的“同耀心愿”——漠北牧民写“愿草原永远有草,牛羊永远肥壮”,西域商人写“愿商道永远通畅,驼铃永远响亮”,罗刹国学子写“愿每年都能来中原赏樱花,读中原的书”,中原百姓写“愿孩子们永远能在樱花树下欢笑”。“同耀镜”已悬在亭中央,镜下垫着四方布料——漠北的羊毛毯、西域的丝绸、罗刹国的兽皮、中原的棉布,布料上还绣着各族的图腾,风一吹,布料轻轻晃动,镜光也跟着流转,映出周围百姓的笑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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