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默站在烈士陵园的一座无名碑前,夜风微凉,拂过耳际时带着泥土与松针的气息。
他能听见远处城市低沉的嗡鸣,像潮水般退去,又被近处草丛中几声虫鸣填补。
掌心的怀表金属边缘微微发冷,贴着皮肤的地方却残留着体温,仿佛在等待某种回应。
他闭上眼,脑海中浮现出那些投影中的画面:冰封雪地里静默如雕塑的战士、松骨峰上硝烟中嘶吼的身影、坑道深处那封未寄出的家书……每一个片段都像是被历史烙印下的剪影,鲜活又沉重。
风掠过碑林,发出细微的呜咽声,像是从时间尽头传来的回响。
他曾是旁观者,但如今,他想要更进一步——成为倾听者,成为共鸣者。
“你们的愿望,我还没完成。”他在心中默念,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见,却重重砸在胸腔里。
然而,怀表静静躺在他手心,没有丝毫反应。
没有蓝光,没有震动,也没有任何信息浮现。
就像一块普通的旧物件,沉默而冰冷,连指针也凝固不动。
林默睁开眼,呼出一口白雾,指尖摩挲着表壳上的弹孔痕迹,触感粗糙而真实。
他叹了口气,声音混入风中,飘散不见。
他不是没想过失败的可能性,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迎来打击。
难道情感共鸣只是他的错觉?
还是说,真正的情感需要更深的触碰?
那一夜,林默辗转难眠。
窗外月光斜照进来,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银线,怀表就放在枕边,像一块沉睡的石头。
他曾以为感动就足够唤醒它,但现在明白——真正的共鸣,不是眼泪,而是理解那些沉默背后的重量。
直到晨光初现,他才勉强按下心头翻涌的情绪,给苏晚发去一条消息:“林默昨晚去了烈士陵园,怀表没反应。他说可能得换种方式。”
第二天清晨,苏晚收到微信,眉头紧锁。
“或许我们太急于求成。”她在回复中写道,“要不找找健在的老兵?他们的记忆,是最真实的情感源。”
林默回了个“好”。
于是,她联系了王秀兰。
王秀兰是社区志愿组织负责人,也是老兵陈德昌的女儿。
她曾在纪录片采访中提起过父亲年轻时的经历,但老人一直拒绝深谈。
当她试探性地问父亲是否愿意讲述那段岁月时,陈德昌沉吟良久,最终只说了一句:
“可以,但只讲事实。”
就这样,林默和苏晚来到了城郊一栋老式居民楼。
楼梯间弥漫着潮湿的水泥味,扶手漆皮剥落,指尖划过留下微痒的触感。
推开房门,客厅简陋,阳光透过老旧窗帘洒下斑驳光影,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。
五位年轻的战士并肩站立,背后是雪山和寒风,背景模糊却透着一股凛然之气。
照片边缘有些卷曲,显然已被反复翻阅,纸面甚至泛着轻微油渍,像是被无数次摩挲过的见证。
“那个最右边的小赵,是我最好的兄弟。”陈德昌缓缓开口,声音低哑却清晰,喉结微微颤动,如同压抑多年的闸门终于松动,“他在长津湖替我挡了一颗子弹。”
空气仿佛凝固了片刻,连窗外鸟鸣都悄然止息。
林默屏住呼吸,手指不自觉地摸向怀表,掌心渗出细汗,金属表面变得微黏。
“当时我们守的是1082高地。”陈德昌继续说道,眼神落在照片上,仿佛穿越时空,又回到了那个冰雪封山的冬天,“敌军火力猛,我们被打散了。小赵跟我一起守东侧哨点。那天晚上,雪大得睁不开眼。突然,他把我推开,自己却被弹片击中了胸口……”
林默听着,喉咙发紧,胸口像压了块冰。
他知道,在那些被记录下来的战史中,很少有人会记得具体是谁救了谁。
但对一个老兵来说,这段回忆早已刻进了骨头里,连呼吸都会牵动旧伤。
“你问他叫什么名字?”陈德昌忽然抬起头,看向林默,“其实我不知道。大家都喊他小赵,他是四川人,爱唱歌,每次休息就哼几句川剧。那时候我们都以为能活着回去……可他没等到那一天。”
林默怔住了。
他想起李长顺,想起那些在投影中出现的面孔,想起他们在冰天雪地中坚守的模样。
这些都不是冰冷的历史数据,而是有血有肉的记忆,带着温度、疼痛与未说完的话。
他低头看向手中的怀表,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弹孔痕迹——就在那一瞬,指尖传来一阵刺麻,仿佛电流窜过神经末梢。
紧接着,怀表突然剧烈震动!
蓝光自掌心迸发,穿透衣襟闪烁不止,映得墙壁泛起幽蓝波纹,如同深海暗流涌动。
林默太阳穴突突跳动,视野边缘泛起涟漪般的扭曲,耳边的声音开始模糊,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幕。
陈德昌的话语渐渐远去,取而代之的是呼啸的北风、踩雪的脚步声、还有断续的枪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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