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旬的热浪带走土壤的湿度,干燥随着水汽的蒸发覆盖了整个大地。
被碾碎的花瓣颤抖着,地底传来骨骼挣动的闷响。
血红色的腐土层突然拱起蛛网般的皲裂,一只白皙的手掌在烈日下破土而出。
指缝间的黏土不均匀抖落,朝向天空的五指仿佛抠进云层。
紧随其后探出的头颅上滚落土块,眉弓露出狰狞的血痂,发丝被猩红的液体凝成几缕。
“呼……”
她的肺部发出风箱般的鼓动,而后猛烈的咳嗽,咽喉吐出的气体带着浓重的土腥。
耳道间的嗡鸣正在逐渐退去,听觉慢慢清晰,落叶与碎石的摩擦,胸膛内心跳的冲撞,暖风拂过河堤的回响。
指腹摸上自己隐隐作痛的伤口,她露出土壤的脑袋茫然的看向四周。
这是哪……
海量的记忆此刻灌入大脑,宁芊痛苦的捂住脑袋,额头上青筋毕露。
漱椿庭、易人山、尸潮、同伴、死亡……
她恍惚间终于想起了这是哪。
抬头望向自己心心念念的蔚蓝,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双眼能看见了。
宁芊试着用手臂将自己抬起,却发现纹丝不动,甚至还有些窒息感。
“谁特么给我埋了啊!!”
开车的秦溪打了个喷嚏,皱着眉将空调关低了些。
等到她单手从坑里刨出自己,两只路过的野猫正在旁好奇的歪头,观察这个灰头土脸的女人。
宁芊叹了口气跟它们打招呼,轻拍着自己被染成土黄的T恤。
她轻轻的扭动肩膀,虽然还有些疼,但竟然可以活动了,女人有些欣喜的检查起全身。
大部分的伤口都已经结痂,甚至有些血痂下还长出了粉色的嫩芽。
我这是……睡了多久了?
宁芊有些纳闷的看向周围,垮塌的建筑有些陌生,一片荒凉中,唯有那棵梧桐还能证明这里曾经的精致典雅。
“对啊……我如果被埋了很久,那我早就死了呀。”
她的大脑开始变得混乱,有些找不到思路。
现在能确定的是,我肯定是死了,或者说像死了,同伴才会给我下葬。如果是易人山活下来的话,估计我现在就会是炉里的药渣了。
她顺着这个逻辑尝试去理清脉络。
我被埋土里了,伤口全结痂了,所以最起码已经在密闭无氧的地下待了一天……
那是怎么活下来的?
宁芊不知道的是,其实她在这众人搭建的墓地里待了整整三天。
肚子突然传来强烈的饥饿感,宁芊顿觉虚弱的有些腿软,她蹒跚着拖动身子,向那个被夷为平地的园丁房走去。
“有人吗?”
大部分的结构都已随着爆炸垮塌,现在她站在断层的边缘就能看到底下的密室。
她沙哑的嗓音在废墟间流转,无人回应,只有翻滚的灰尘随着风肆意横行。
大家……你们都在哪。
宁芊又强忍着腹中不适,一步步挪向宅邸内部,没有了围墙的阻隔,她扶着残垣断壁在其中小心的探查。
精美的窗棂被压在松木柱下,回廊已经随着承重消失而崩塌,天井下的池塘漂着几颗腐烂松软的头颅。
脚步越来越焦急,她沿着整个漱椿庭的外围不停的走,四处张望着寻找踪迹。
没人…到处都没人。
大家都在哪……为什么都不见了。
“都走了吗?”
宁芊喃喃着,有些无助的靠着那棵梧桐坐了下来,发梢上黏着细碎的红色花蕊。
“也是……都以为我死了,肯定走了。”
她有些落寞的低下头,孤独感开始弥漫在心头。
又一次传出不合时宜的咕噜声,她无奈的抚摸着自己的胃。
“先找点东西填填肚子吧。”
宁芊扶着身旁的梧桐站起身来,萧瑟的风带着木料香钻进衣领,她朝着巷子里走去。
两只野猫目送着她的背影,相互逗弄着舔舐毛发。
尸潮毁坏的面积很大,大部分民宅的围墙都已化为齑粉,只有部分河道旁的偏僻地带得以幸免。
宁芊谨慎的穿梭在其中,她能听见一些倾倒的厚墙下传出感染者的低吟。
自己现在连武器都没有,并不适合跟它们正面冲突,先尽量绕开这些阴影。
穿过错综复杂的地形,再一次站上熟悉的板桥,满身狼狈的女人望向河面倒挂的投影。
回想起和李梦曾在这打水漂看夕阳,那样日子仿佛还未走远。
她摇了摇头,昨是今非的感觉让人心头发堵,脚步没有过多停留,继续向集市走去。
两旁的仿古商铺倒是保存得还算完整,也许是中间道路够宽敞的原因,尸群并没有冲击到这些低矮的房屋。
青石砖路上随处可见腐烂的肉糜,缝隙间填满了风干的血迹,庞大的尸潮拥挤间不知有多少感染者被踩碎在这。
她并没有过多关注这些血腥的场景。
跨过地面的残肢断臂,宁芊看着一家家的招幡上的内容,最终在一个狭小的店面前驻足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喜欢末日:动物世界请大家收藏:(m.xtyxsw.org)末日:动物世界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