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呼……”
关上402大门的秦溪长出一口气,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,在胳膊上紧绑的纸板传来轻微的挤压声。
“刚刚还真有点电影里主角团大难临头,然后主角自我牺牲的即视感,哎……真别说,我还挺潇洒的。”
秦溪在楼道尽头自言自语着往前踱步,自嘲的评价着刚刚的自己。
身为人民教师,不论别的教师和领导平时怎么看待这个职业,内心怎么轻蔑的评价荣誉感。
那都与她无关。
既然在这个位置,那老师保护学生就是天经地义的事。
更何况昨晚她带来的三位保安大哥保护学生的时候都没有退缩,那她就更没有借口坐视不管。
如果她是为了朝九晚五,为了中饱私囊才做的老师,那简直就是对她这不算长的人生最大的侮辱。
她的性格就是这么轴。
轴到让人觉得有些偏执,她有着远超同龄人的信念和执拗的秉性。
她为了摆脱命运的循环,为了逃离那个生她养她却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山,她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精神要求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。
这种对人格的偏执塑造已经刻进她的骨子里了。
没人知道她在来温南之前的经历。
一个无权无势的贫困家庭的女孩子,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城市,吃过多少苦,受过多少委屈,只有她自己清楚。
她就像一株落地生根的寒梅,风雪覆盖下仍有顽强的生命力。
下楼的时候,秦溪发现整栋楼不少楼层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,比起昨夜已经更加浓郁了。
她的余光扫过,到处是一些歪扭着被撕碎啃食过的尸体和骨头碎渣,地面上在阳光下反射的黏稠体液与气味不停冲击着她的神经。
她不敢停下,也不敢去细想,鞋底纹路碾上的刹那,就像剥开熟透的葡萄时,果肉与表皮撕扯的黏连感。
脚掌下沉的瞬间,她仿佛亲眼看到那些碎肉中不再蠕动的神经束在绷紧,下一刻就要在楼道内炸开沉闷的嗡鸣。
噗嗤!
类似踩爆灌汤包的闷响,混杂着黏稠液体被鞋底挤压的声。
它飞溅的液体在日光下划出弯曲的弧线,落在瓷砖上时却成了浑浊的灰白浆液,其间悬浮着几缕断裂的纤维。
她真的忍不住了,几乎是无法抑制的回头看了眼刚刚的地面——一颗被压扁的眼球如同摔烂的果冻,凹陷处残留着半个眼白,瞳孔收缩成的黑洞仿佛死死着她的鞋尖。
“呕”她强忍住胃部痉挛般上涌的酸液,转过头不再去看,搀扶着扶手的胳膊在发抖。
“该死……该死该死该死……”
她低声的咒骂着,仿佛这样可以减轻自己内心的震颤。
她像朝圣的僧侣,每一步阶梯就念出一句经文,庄重缓慢的朝着圣地迈步。
平时几分钟走完的四层楼梯,秦溪这次用了快二十分钟才到,每一步对她来说都是煎熬,她想避开那些令她恐惧的残躯。
但命运就像是捉弄她一般,楼梯间里随处可见都是一片赤色,她只能摸着扶梯眯着眼,像蹚水过河的羔羊。
踩过最后一节楼梯踏步,当她感受到刺眼的阳光照在面部,轻微的灼热感让她确认自己终于到达了一楼,经过一分钟的心理建设,她缓缓睁开了眼。
映入眼帘的却是意料之外的干净整洁,宁静祥和的氛围就好像刚刚经历的都是幻觉,这里还是人来人往嬉笑打闹的女生宿舍。
她环顾四周,发现没有任何动静和人影后,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了片刻。
“早知道先让小宇多问问楼下其他人的情况了……”
她呆坐在宿舍大门的台阶,冷汗几乎已经浸透了她的制服,血色的脚印从楼梯间延伸,像一条蜿蜒盘伏的毒蛇。
她鬼使神差的联想到几年前跟男友一起看的一部电影,绣春刀,里面有句台词,跟现在的自己倒是非常应景,她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“得加钱”
收拾了下心情,她故作轻松的拍拍屁股上的灰,站起身来,拔出斜插在背包和腰夹缝间的晾衣杆。
她何尝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,工资不工资的早就没意义了,自己能活着等到一切结束都算是男友显灵了。
她屏息凝神的抓着手里的晾衣杆,她的凭仗也只有手里的这根廉价空心杆和胳膊上绑着的简易“铠甲”,而去往教师宿舍的距离有一千多米。
等她走出学生宿舍,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时,她愣住了,门口绿意盎然的花坛和绿化设施,这是学校情侣们最喜欢的散步地点。
恍惚间,记起自己也曾和男友在这里幽会过。
那会这傻小子还在啰嗦夏天的蚊子,自己在一旁嗡嗡的模仿飞虫逗的他哈哈大笑,美好的回忆仿佛就在昨天。
而此刻——
曾经的甜蜜化作赤色的炼狱。
血肉和内脏的混合物如同丝绸般垂挂在矮树的枝丫上,她能看到原来娟丽的长裙被撕扯成碎渣的布料,在风中飘舞就像是悼念会上的装饰,还有几具在地上被啃食到一半是白骨的尸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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