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刚落,礼部侍郎李修便出列发难。此人乃前丞相之子,属世家余党,素来对昭镜司权势心怀不满,此刻躬身奏道:“陛下,沈大人所言虽看似功高,实则有越俎代庖之嫌!昭镜司本为查案之署,却插手科举举荐、吏治考核,甚者主导赃款分配,此乃侵夺吏、户二部职权,长此以往,恐生专权之祸,动摇朝纲!”
“李大人此言差矣。”沈惊鸿未等萧玦开口,已缓步上前,目光如炬直视李修,声线铿锵:“科举举荐寒门之士,盖因彼等乃冤案遗属,饱读诗书却因父辈蒙冤不得应试。臣仅将其资质呈报礼部,最终取舍全凭考官评定,何来‘插手’之说?吏治考核线索,皆为昭镜司查案时顺藤摸瓜所得,按律移交吏部处置,臣从未越权决断;至于赃款分配,江南水渠溃决,洪水滔天,百姓流离失所,若待户部层层审批,不知要饿殍多少!臣乃是奉陛下‘先救民后报备’之旨行事,御批在此,可验真伪。”
她从袖中取出一卷黄麻纸御批抄本,递与内侍:“陛下明鉴,三月前江南水患,臣递急报请款,陛下御批‘昭镜司暂管赃款,优先救民’,此乃御笔亲书,何来‘侵夺户部之权’?李大人若真关切职权划分,不如先自查礼部今岁科举监考名录——其中三名考官与大人表亲有书信往来,言辞间多有关照之语,臣已将书信呈交陛下,不知此等行径,算不算‘结党营私’之嫌?”
李修脸色骤变,如遭雷击,踉跄后退半步,手指着沈惊鸿,声音发颤:“你……你血口喷人!”“臣所言句句有证,绝非空穴来风。”沈惊鸿躬身向萧玦行礼,语气肃然,“昭镜司查案,向来唯证是举,不问官职出身。李大人若清白无瑕,何惧核查?若真有结党之举,还请陛下以吏治考核之规严惩,以儆效尤,肃清朝纲。”
萧玦取过案上书信,草草翻阅便掷于案上,龙颜大怒,沉声道:“李修!即刻停职接受调查!若查实结党营私,定当严惩不贷,绝不姑息!”李修面如死灰,瘫软在地,被侍卫架离时,怨毒的目光扫过沈惊鸿,却再不敢发一言。偏厅内百官噤若寒蝉,再无人敢质疑昭镜司功绩。
“继续议事。”萧玦语气稍缓,示意沈惊鸿落座,目光转向江澈,“沈大人方才提及平反江远山冤案,可详述始末?”江澈起身躬身,声音难掩激动,眼眶微微泛红:“回陛下,臣父当年因揭发青州知府贪腐,遭其勾结刘嵩栽赃‘通敌’,打入天牢,未几便含冤病逝。今岁臣随大人查江南案时,幸得当年青州狱卒出面作证——此狱卒乃是当年目睹刘嵩派人毒杀臣父、伪造‘通敌’证据之人。如今青州知府已革职下狱,臣父冤案得以昭雪,朝廷追赠‘忠毅郎’,荫蔽臣弟入太学。此等恩典,臣永世不忘,唯有以死相报!”
萧玦颔首,语气沉重而肯定:“江远山乃忠良之臣,含冤而死,本就该平反昭雪。昭镜司本年度最大的功绩,非破获多少案件,乃是为天下树立‘冤者必昭、恶者必惩’的信念,此乃治国安邦之根本。”他翻开新政政绩册,续道:“除昭镜司外,今岁新政亦有成效:科举改革录取寒门学子占比由三成升至五成;吏治考核淘汰贪腐官员八十七人,提拔清廉能吏五十人;江南分司已选定址,开春便可动工;水利兴修疏浚三条河道,惠及良田两百万亩。”
“然成效之下,亦有不足。”沈惊鸿补充道,语气凝重,“边患预警尚需加强——上月北境急报,鞑靼骑兵袭扰边境,劫掠三村,户部粮草筹备迟缓,致边军增援不及,百姓受损;另者,山东、河南等地世家余党仍在暗中阻挠新政,克扣赋税,中饱私囊,百姓怨声载道,需昭镜司联合地方府衙彻查,方能扫清障碍。”
萧玦神色一凛,沉声道:“边患之事,朕已令兵部尚书拟定防御之策,来春便调兵增援北境;粮草筹备由户部牵头,昭镜司协助核查账目,严防克扣挪用。世家余党阻挠新政一事,便交由沈大人全权负责,联合各地知府,重点清查山东刘氏、河南赵氏等余孽,务必连根拔起,以安民心。”
“臣遵旨。”沈惊鸿躬身领旨,随即奏报来年计划,“来岁昭镜司有三大要务:其一,彻查先帝陵寝案,擒获张忠后,深挖‘陵下旧友’关联网络,查清王显被毒杀真相及先帝驾崩隐情;其二,完成江南分司设立,选拔本地探员两百人,开展‘百日清冤’行动,受理江南积压冤案;其三,建立全国冤案档案库,收录各州府旧案卷宗,定期复查,杜绝冤假错案。”
“此计甚妥。”萧玦深表赞同,“朕会令吏、户二部全力配合。另有一事与你商议——来岁乃先帝驾崩三周年,需重修帝陵,归葬龙袍。此事由你全权负责,昭镜司全程监管,严防有人借机破坏陵寝、销毁证据。”
“臣领旨。”沈惊鸿心中一凛——重修帝陵乃国之大典,亦是查清陵寝案的关键契机。张忠若要销毁证据,必借此机动手,看来来岁首战,便是帝陵重修之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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