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忠，带二十人将卷宗全部运回昭镜司，按年份分类整理。”沈惊鸿的目光扫过书架，指尖划过一卷景和二十二年的卷宗，“重点查三件事：一是前太子与秘卫的所有往来信函、行动记录；二是先帝驾崩前后三个月，秘卫的值守与调动记录；三是秘卫与外戚、世家的私下接触证据。我要让林嵩的狐狸尾巴，彻底露出来！”
话音刚落，一名校尉匆匆跑进来，脸色慌张：“大人，林嵩带了十几名秘卫骨干来了，个个佩刀，说要跟您‘理论’！”
沈惊鸿唇角的笑意更冷：“来得正好。让他们进来——正好让这些人看看，他们追随的统领，到底是忠臣还是奸佞。”
林嵩带着十几名黑衣秘卫闯进来，这些人都是他一手提拔的骨干，腰间佩刀都未入鞘。林嵩指着沈惊鸿的鼻子，怒声咆哮：“沈惊鸿！你凭什么擅动秘卫机密档案？这些都是先帝亲封的密档，泄露一字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！”
“凭陛下圣旨，凭这枚如朕亲临令牌！”沈惊鸿抬手亮出令牌，语气冰寒如刀，“林统领，你身为秘卫统领，应知抗旨当诛。可你不仅抗旨，更敢包庇外戚贪腐、纵容前太子偷运兵防图——这些事，你以为能瞒一辈子？”
林嵩脸色骤变，眼神慌乱了一瞬，随即强装镇定：“你……你胡说八道！无凭无据竟敢污蔑朝廷命官！”
“有没有证据，卷宗说了算。”沈惊鸿走到书架前，精准地抽出两卷卷宗，“哗啦”一声摊在案上，“景和二十二年三月，前太子让密探赵三送兵防图至东宫，这份调动密探的手令上，有你的亲笔签字；同年十月，外戚李家贪腐漕银，秘卫校尉张成查获账本，这份‘销毁证据’的命令上，盖着你的统领大印。”她指着卷宗上的字迹与印章，声音掷地有声，“这些，你敢说不是你的手笔？”
林嵩盯着卷宗上熟悉的字迹与印章，双腿一软，差点瘫倒在地，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。他身后的十几名骨干也面面相觑，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——他们追随林嵩多年，一直以为他是先帝亲信、忠君爱国，却没想到他竟干出这般欺君罔上的勾当。有人悄悄收了佩刀，往后退了半步，与林嵩拉开了距离。
“林统领，陛下念及你为先帝效力多年，给你一条生路。”沈惊鸿语气没有丝毫松动，“主动交出统领印信，上表请辞，朕可保你性命，贬为庶民。若执意顽抗，今日便将这些证据呈给陛下，谋逆之罪，株连九族！”
林嵩浑身颤抖，牙关咬得咯咯作响。他知道沈惊鸿握有铁证，就算求到太后面前也无济于事——贪腐加包庇谋逆，两条罪名足够让他身首异处。他猛地从怀中掏出鎏金印信，狠狠摔在地上：“我交！”印信砸在青砖上，发出沉闷的声响，像是他崩塌的仕途。沈惊鸿示意王忠：“带林统领下去，软禁在昭镜司别院，待查明其余罪证后再处置。”
拿下林嵩后，沈惊鸿立刻着手裁汰秘卫。她制定了三条铁律：与前太子、外戚有勾结者，革职查办，重者论罪；任职十年以上无军功、无政绩者，发放赡养银后勒令退休；考核不合格者，限期一月调离，逾期不遵者以抗命论处。为确保公平，她从昭镜司抽调十名清正校尉，组成考核小组，对秘卫三百名人员逐一核查。
考核设在秘卫演武场，春雨刚停，场地上还积着水洼。三百名秘卫身着黑衣，整齐列队，气氛凝重如临大敌。沈惊鸿站在高台之上，绯色官袍在风里猎猎作响，手中考核名册翻得哗哗响：“今日考核分文试、武试两项。文试考《大楚律》与宫禁章程，武试考武艺与应变能力。不合格者当场革职，舞弊者以欺君罪论处——谁要是敢耍花样，别怪我手中银针不认人！”
考核开始后，沈惊鸿亲自巡场。文试时，三名秘卫趁考官不注意交换纸条，被她当场识破。她二话不说，掷出三枚银针，精准钉在三人试卷上，墨痕晕开染透纸背：“拉下去，杖责三十后革职，录入黑名单，永不录用！”武试环节，一名林嵩旧部故意挑衅考官，挥刀砍向考官肩头。沈惊鸿身影一闪，如清风掠过高台，手中银针破空而出，正中那人手腕穴位。那人惨叫一声，长刀落地，手腕麻木得无法动弹。“以下犯上，革职查办，押入大牢！”沈惊鸿的声音响彻演武场，再无人敢心存侥幸。
三天三夜连轴考核后，秘卫三百人最终只留下一百名精锐，其余两百人中，五十人被革职查办，一百五十人被勒令退休或调离。裁汰完毕后，沈惊鸿从昭镜司举荐三名校尉——跟随她查过帝陵案的李默、破获江南贪腐案的张恒、驻守北疆有功的周毅，呈给萧玦钦点。萧玦看过三人履历后，亲笔圈定李默：“李默曾随你查先帝陵寝案，心思缜密，忠勇可嘉，堪当此任。”
李默走马上任当日，沈惊鸿便与他敲定新的秘卫章程。章程共十二条，字字如铁：一、秘卫专司宫禁，负责皇宫巡逻、守卫及突发事件处置；二、凡涉刑案，秘卫需全力配合昭镜司，不得私自查办；三、秘卫行动需记录在案，每月上报昭镜司审核；四、严禁与外戚、世家私下往来，违者革职；五、宫禁值守实行双人互监制，防止擅权……十二条章程，彻底斩断了秘卫干政的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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