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宫入口仅容一人通过,工匠们早已点燃牛油火把,将通道照得亮如白昼。墙壁上的壁画因常年潮湿有些斑驳,却仍能看清先帝南征北战的雄姿——平西疆时的跃马扬刀,定南疆时的抚民轻笑,笔触雄浑如铁画银钩。走到通道尽头,主墓室豁然开朗,中央停放着先帝的梓宫,金丝楠木棺上的鎏金虽已发黑,却依旧透着庄严。四周的陪葬品琳琅满目,金银玉器完好无损,显然盗陵者目标极准,只奔着龙袍与密室而去。
沈惊鸿举着火把缓步绕行,火光映着她专注的侧脸,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。父亲临终前曾说,先帝陵寝由当年工部尚书亲自督建,那人最擅机关,密室入口必藏在最显眼处。她的目光最终停在梓宫左侧的壁画上——这幅《登基图》与其他壁画截然不同,画中先帝的龙袍袖口处,竟有一处与周围颜料质感迥异的凸起,隐成“受命于天”的玉佩形状。
“陛下,看这里。”沈惊鸿抬手示意,火把凑近壁画,那处凸起在火光下更明显,“其他壁画颜料均为朱砂混桐油,唯有此处掺了硝石,触感坚硬如石。”她让禁军搬来石凳,站上后屈指轻叩,“空空”的回响在墓室中荡开。萧玦眼中精光暴涨,快步上前,将拼接完整的玉佩对准凸起——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如钥匙入锁,严丝合缝。
壁画缓缓向侧滑开,露出道三尺宽的暗门,门后飘出淡淡的樟香——是防潮防蛀的上等香料。沈惊鸿与萧玦对视一眼,举着火把率先走入。密室狭小却干燥,中央石桌上铺着褪色明黄锦缎,锦缎上那件绣着五爪金龙的龙袍,在火光中泛着暗金光泽,赫然是先帝驾崩时所穿的御袍!
沈惊鸿快步上前,指尖轻触龙袍领口——暗红色的血迹早已凝固,却与去年盗陵案现场发现的血衣血迹纹路完全吻合。她屏住呼吸,掀开龙袍衣襟,里面果然缝着张折叠的黄纸,宣纸边缘虽已泛黄,上面的朱砂御印却依旧鲜红。“陛下,是传位密诏!”她声音微颤,将黄纸递到萧玦手中。
萧玦展开密诏,指尖抚过先帝苍劲的字迹,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:“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:朕临御三十载,宵衣旰食,唯愿国泰民安。皇六子玦,仁孝聪慧,有治国之才,朕百年之后,传位于皇六子玦……”他猛地攥紧密诏,指节泛白,“前太子!刘忠!竟敢盗陵毁证,伪造遗诏!”若不是沈惊鸿坚持追查盗陵案细节,若不是今日找到这密室,他即便登基,也永远摆脱不了“篡权”的污名。
“盗陵者定是前太子心腹。”沈惊鸿目光扫过龙袍,“他们只拿走沾血的里衣,却没发现密诏缝在龙袍内侧,可见是慌不择路。刘忠死前只字不吐,想来是怕牵连出密诏的事。”她转头看向萧玦,语气坚定,“有这密诏和龙袍,前太子谋逆的罪证便无可辩驳,天下人再无人敢质疑陛下正统!”
“惊鸿,谢谢你。”萧玦看向她的目光里,满是感激与郑重,“若不是你,先帝冤屈难雪,朕也难正名分。”他将密诏贴身收好,龙袍交给禁军小心保管,“这密室之事,除了你我与禁军统领,绝不可外泄——等帝陵重修完毕,再昭告天下不迟。”
话音刚落,密室之外传来“哐当”一声巨响,伴随着工匠的惨叫:“不好了!宋尚书带人闯进来了!”沈惊鸿与萧玦脸色骤变,快步冲出密室——只见宋谦手持长剑,身后跟着数十名家丁,正与禁军对峙,地上躺着两名被打晕的禁军士兵。宋谦的山羊胡倒竖,眼神疯狂:“萧玦!你这伪君!还我女婿太子的皇位!”
“宋谦!你敢闯先帝陵寝,弑杀禁军,是要谋逆吗?”禁军统领拔剑出鞘,寒光凛冽,“陛下在此,还不束手就擒!”
“谋逆?我这是替天行道!”宋谦狂笑起来,声音尖利如枭,“我女儿是太子妃!先帝明明传位给太子,是你萧玦勾结沈惊鸿这妖女,篡改遗诏,谋权篡位!今日我就要杀了你们,为太子报仇!”他挥剑指向萧玦,“给我上!杀了伪君,重重有赏!”
家丁们嗷嗷叫着冲上来,却都是些酒囊饭袋。沈惊鸿冷哼一声,身形如鬼魅般掠出,袖中银针破空而出,“咻咻”几声,冲在最前的几名家丁膝盖中针,惨叫着跪倒在地,长剑“当啷”落地。宋谦见状,亲自提剑扑来,剑尖直指萧玦心口,嘴里嘶吼:“伪君受死!”
萧玦站在原地未动,眼神冷得像冰。沈惊鸿侧身挡在他身前,右手精准扣住宋谦手腕,指节发力——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宋谦的腕骨应声断裂,长剑“哐当”落地。她反手一掌拍在宋谦胸口,宋谦如断线风筝般摔出去,重重撞在石壁上,喷出一口鲜血。“勾结前太子,伪造遗诏,盗陵毁证,今日又闯陵弑君……”沈惊鸿缓步上前,玄靴踩在宋谦手背,“宋尚书,你这‘诛九族’的罪,可算是坐实了。”
宋谦疼得浑身抽搐,手背被踩得骨头欲裂,却仍梗着脖子嘶吼:“我不服!你拿不出证据!太子才是正统!”沈惊鸿从禁军手中取过那半块玉佩,蹲下身凑到他眼前:“先帝贴身玉佩,密室机关钥匙,还不够?”她又指了指禁军手中的龙袍,“先帝御袍,缝着传位密诏,要不要我念给你听听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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