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尚书是老糊涂了?”萧玦的声音冷得像太和殿的金砖,目光扫过众官时,带着上位者的威压,“魏殇持械闯殿行刺,沈大人舍身护驾,何来‘大逆不道’?倒是你,行刺发生时躲在朝班后,刺客刚被制服便跳出来构陷功臣——你是觉得朕眼盲,还是觉得这满朝文武都是傻子?”
“殿下恕罪!”王显“噗通”跪地,朝笏磕在金砖上作响,却依旧梗着脖子反驳,“臣并非构陷!沈惊鸿乃罪臣之女,手握昭镜司生杀大权本就名不正言不顺,如今还携剑入宫——更重要的是,殿下您的身份!”他突然拔高声音,目光扫过众官,“先帝从未公开立您为储!萧景琰虽有罪,却是先帝嫡子,您登基继位,天下诸侯如何信服?”
“身份”二字如巨石投湖,殿内瞬间死寂。不少官员下意识低头——王显的话戳中了最敏感的痛点:萧玦生母宸妃早逝,由太后抚养,虽被封玦王,却从未有过“储君”名分。若没有铁证支撑,即便萧景琰倒台,萧玦登基也难堵天下悠悠之口。连宰相张敬德都皱起眉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朝笏。
沈惊鸿上前一步,从怀中取出那枚鎏金令牌,令牌中央“景”字御印在暮色中泛着暗光,她声音清冽如寒泉穿石:“王尚书口口声声说殿下身份不正,那这枚先帝遗诏信物,你敢说它是假的?”她将令牌递向张敬德,“张大人是三朝元老,先帝御印的拓本您审过不下百次,恳请您当众验明真伪。”
张敬德接过令牌,从袖中取出放大镜仔细查验,又比对了随身携带的先帝御印拓本,片刻后转身对众官朗声道:“各位请看!令牌上‘景’字御印,笔锋转折处的防伪缺口与先帝御印分毫不差,边缘这处磕碰痕迹,是三年前太后保管时不慎摔的,老臣当时就在场!先帝遗诏之事,宗室早已昭告,只是萧景琰手握兵权,才压着未公开!”
“张大人这话偏颇!”王显嘶吼着反驳,“太后一介妇人,宗室昭告岂能作数?先帝若真要传位给萧玦,为何不光明正大写遗诏?分明是你们勾结伪造令牌,谋夺嫡子江山!”他爬起来扑向众官,“各位大人!萧玦身份不明,沈惊鸿是罪臣孤女,他们联手把持朝政,我大楚迟早要亡啊!”
几名萧景琰旧部立刻附和,殿内顿时乱作一团。沈惊鸿眼中寒芒暴涨,突然高声断喝:“住口!王显,你敢提身份,便敢不敢提景元二十五年先帝驾崩之夜?你当时以‘太后懿旨’为由封锁寝宫,阻止太医验尸;你逼先帝贴身太监伪造传位诏书;你派人追杀知情者——这些桩桩件件,你敢说你没做过?”
“你……你怎么会知道?”王显的脸瞬间惨白如纸,连嘴唇都泛着青灰,眼神慌乱地躲闪着,脚下一个踉跄又跌坐在地,“你血口喷人!那些都是萧景琰逼我做的!我没有……”
“是不是血口喷人,让证人来说话。”沈惊鸿朝殿外扬声道,“传先帝贴身太监李忠!传太医院前院判陈默!”话音刚落,两名老者被卫士引着进殿,李忠拄着拐杖,佝偻的背脊在看到王显时骤然挺直,陈默则抱着一卷泛黄的卷宗,脸色凝重如铁。
“王显!你这个弑君奸贼!”李忠拐杖戳得金砖砰砰响,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血丝,“先帝驾崩当夜,你拿着刀架在我孙儿脖子上,逼我仿写传位诏书!我假意答应,趁你不备藏了半枚玉玺印鉴,你便派人追杀我三年!若不是沈大人将我藏在昭镜司暗房,我早已成了乱葬岗的孤魂!”他从怀中掏出半枚玉质印鉴,与萧玦手中的玉玺残片严丝合缝。
陈默随即上前,将卷宗举过头顶:“殿下,此乃先帝临终前七日的用药记录。景元二十五年腊月初七,王显以‘安神’为由,命太医院给先帝服用含牵机毒的汤药,还销毁了正本记录。臣当时察觉不对,偷偷抄录了副本,上面有臣和三名太医的签名画押,足以证明先帝是被毒杀!”
铁证如山,王显彻底崩溃,瘫在地上浑身发抖,嘴里反复念叨:“不可能……你们都串通好了……先帝明明是病死的……”
萧玦缓步走到他面前,玄色王袍的阴影将他完全笼罩,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:“王显,你勾结萧景琰毒杀先帝、伪造遗诏、残害忠良,桩桩件件皆是灭族重罪。朕念你曾为先帝拟过诏书,给你个体面——打入天牢,明日与萧景琰一同午门问斩,让你们到地下给先帝谢罪!”
“殿下饶命!臣知错了!”王显连滚带爬地抱住萧玦的袍角,额头撞得金砖渗血,“臣愿揭发萧景琰所有同党!臣知道他在各州府的眼线!求殿下留臣一条狗命!”
“晚了。”沈惊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玄袍上的血点仿佛在燃烧,“当年你拿着圣旨到林府抄家时,可曾想过给我爹留条活路?当年你监斩林家满门时,可曾想过那些妇孺的冤屈?今日你的下场,是你自己选的。”
卫士上前拖走王显,那几名附和的官员“噗通”跪倒一片,连连磕头求饶。萧玦看着他们,语气缓了几分:“朕知道你们中有人是被胁迫。三日内,将萧景琰同党名单呈到昭镜司,坦白者免罪,隐匿者与王显同罪——朕不斩无名之鬼,但也绝不姑息奸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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