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庄内一片狼藉,桌椅被掀翻,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碗碟,泥土里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。李德全倒在卧室的地上,身上穿着的粗布睡衣已被鲜血染红,胸口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,刀柄上刻着 “御制” 二字 —— 是陛下的秘卫专用兵器。他的右手紧紧攥着一张纸,手指因用力而泛白,指节僵硬。
沈惊鸿蹲下身,动作轻柔地掰开李德全的手指,生怕弄坏了纸上的字迹。纸张是普通的草纸,上面是李德全的字迹,歪歪扭扭,墨水与血迹混在一起,显然是在临死前仓促写下的:“陛下知佩事,欲夺半块玉,太后藏另半,帝死与佩关,账本有证据,黑风寨灭口”。
“陛下知道了玉佩的事,还想抢夺这半块玉佩;太后藏着另一半凤佩;先帝的死与凤佩有关;黑风寨的人可能会被陛下灭口……” 沈惊鸿逐字念着纸上的内容,声音里带着沉重,“李公公是想告诉我们,太后不仅知道先帝的死因,还藏着关键证据,而陛下为了掩盖真相,会不惜一切代价,连黑风寨的同伙都要灭口,免得他们泄露消息。”
萧玦看着李德全的尸体,眼神里满是愤怒,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,指节泛白:“陛下真是丧心病狂!为了皇位,弑父、盗陵、杀人灭口,简直毫无人性!我们必须尽快拿到御书房的账本,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,否则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遭殃!”
沈惊鸿点头,让人将李德全的尸体妥善安葬在农庄后的山坡上,又在墓前立了一块木碑,上面刻着 “先帝近侍李德全之墓”。她站在墓前,心里暗下决心:李公公,你放心,我定会查清真相,还你和先帝一个清白,绝不会让你的血白流。
回到昭镜司,沈惊鸿将玉佩放在桌上,反复查看,指尖拂过凤凰的纹路时,突然发现凤凰眼睛处的红宝石似乎可以转动。她用指尖轻轻转动红宝石,只听 “咔哒” 一声轻响,玉佩的侧面露出一个极小的缝隙,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。
“这里面有东西!” 沈惊鸿眼前一亮,找来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,小心翼翼地从缝隙中挑出一张极小的纸 —— 纸张是用防潮的油纸包裹着的,展开后,里面是用朱砂写的几行字,字迹潦草却清晰,显然是先帝亲笔:“景元二十七年冬,帝召吾入宫,言太子(当今陛下)欲夺位,赐吾凤佩半,令吾藏之,若帝不测,持佩找太后,证太子罪”。
“景元二十七年冬,正是先帝暴毙前一个月!” 沈惊鸿激动地说,声音都有些发颤,“先帝早就察觉当今陛下有夺位之心,所以将半块凤佩交给李德全,让他在自己不测时,找太后作证!没想到太后不仅没有作证,反而与陛下勾结,隐瞒了先帝的死因,甚至可能参与了弑父篡位之事!”
萧玦接过纸条,仔细查看朱砂的色泽,确认是宫廷专用的朱砂:“这么说,太后早就知道陛下的野心,却为了自己的权势,选择助纣为虐!她藏着另一半凤佩,就是为了日后要挟陛下,掌控朝政 —— 若是陛下不听她的话,她就用凤佩揭露真相。”
“很有可能。” 沈惊鸿点头,将纸条与玉佩一起收好,“太后深居后宫多年,野心不小,当年先帝本想立二皇子为太子,是太后从中作梗,联合丞相李嵩,硬是将当今陛下推上了太子之位。如今陛下登基,太后虽表面不问政事,却暗中培养势力,连长乐宫的侍卫都是她的亲信,显然是想做幕后掌权者。”
两人正分析着,陈忠匆匆走进来,手里拿着一封用明黄绸缎包裹的密信,神色凝重:“小姐,太后宫里的福安太监又来了,说太后有要事见您,还说…… 还说您若是不去,她就亲自带着长乐宫的侍卫来昭镜司‘请’您,语气很是强硬。”
“太后这是在逼我们!” 沈惊鸿眼神一冷,指尖攥紧了锦囊里的玉佩,“她肯定知道我们拿到了半块凤佩,想趁机夺回玉佩,甚至杀人灭口,绝不能让我们把证据公之于众。”
萧玦起身,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,剑身发出轻微的嗡鸣:“我陪你一起去!若是太后敢对你动手,我们就趁机揭露她的罪行,让她无法再伪装下去。昭镜司的卫士我已经安排好了,就在长乐宫附近待命,一旦有动静,立刻支援。”
沈惊鸿点头,将玉佩和纸条小心藏在贴身的衣袋里,又在腰间的银针囊里多放了两枚透骨针 —— 这是她从南疆带回的防身利器,针尾淬着麻痹神经的草药,只需射中穴位,就能让人瞬间失去反抗能力。随后,她跟着福安太监前往长乐宫,萧玦则扮成她的随从,紧跟在身后。
长乐宫的气氛比上次更显凝重,宫门前的侍卫比往日多了一倍,个个手持长刀,眼神警惕。暖阁里的檀香依旧浓郁,却掩盖不住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,烛火摇曳,将太后的影子拉得很长,投在墙上,像一只张开翅膀的鬼魅。
太后斜倚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,凤袍的金线在烛火下泛着冷光,手里捏着一串紫檀佛珠,指尖却无意识地用力,将佛珠捏得发白。她眼神死死盯着沈惊鸿,像在审视一件即将被毁掉的物品,没有了上次的温和伪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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