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,我们回家了。” 陈忠推开大门,门轴 “吱呀” 一声,像老人终于舒了口气。庭院里的杂草已经被清理干净,露出青石板铺的小径;当年父亲亲手种的玉兰树还在,枝桠上冒出了嫩绿色的芽,风一吹,芽尖轻轻晃,晃得人心里发软。他指着正厅的方向,声音里满是激动,带着点颤:“老奴还记得,那年您才七岁,总爱趴在正厅的花梨木桌案上,偷偷看沈大人练字,还把墨汁抹在脸上,像只小花猫,被沈大人笑了好久,说‘我们惊鸿,比墨汁还黑’。”
沈惊鸿走进正厅,案几上落着薄薄一层灰,却还能看出当年的整洁 —— 父亲总爱把文书按日期码得整整齐齐,砚台放在案角,笔杆朝着东方,说 “东方是日出的方向,写字要像日出一样,光明磊落”。她走到书房,推开雕花木窗,阳光涌进来,照亮了墙上挂着的《南疆地形图》—— 那是父亲当年亲手画的,用的是南疆特有的蕉麻纸,上面用红笔标着 “百姓聚居点”“蛊灾高发区”,还有几处用小字写着 “此处需种驱蛊草,护村寨平安”。她伸出手,指尖抚过地图上的字迹,纸页的触感糙得磨手,却仿佛还能感受到父亲当年的温度,感受到他指尖划过纸面时,那份 “定要护百姓” 的力道。
“父亲,我们回家了。” 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安稳,像终于放下了压在心头十二年的石头,“您的冤屈洗清了,沈府也回来了,以后再也没人会指着我们的后背,说您是通敌的奸臣了。”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,萧玦和阿古拉走了进来。萧玦手里捧着个紫檀木盒,盒面刻着缠枝莲纹,是宫里特有的样式,他走到沈惊鸿面前,声音温和:“沈卿,这是太后让我送来的,她说这些东西本该属于沈毅大人,当年被没收入宫,现在该物归原主了。” 他打开盒子,里面放着父亲当年的铜官印和藏青色朝服 —— 官印的铜胎已经氧化,却依旧能看清上面的 “沈毅之印” 四个字,棱角分明;朝服叠得整齐,领口内侧还留着父亲当年绣的小兰花,针脚细密,那是母亲教他的,母亲说 “为官要像兰花,生在幽谷也能守清正,不与杂草同流”。
阿古拉也递上一个粗布包,布包上还沾着南疆泥土的潮气,打开来,里面是些褐色的种子,颗粒饱满。“惊鸿妹妹,这是我们巫王殿的‘驱蛊草’种子。” 他的声音带着南疆人的爽朗,银蛊铃在腰间轻轻晃,“当年沈毅大人在南疆,帮我们在每个村寨周围都种了这种草,说‘有这草在,蛊虫就不敢靠近,百姓能睡安稳觉’。现在我把种子带来,你种在沈府的庭院里,等来年春天长出新苗,就像沈毅大人还在,还护着沈家一样。”
沈惊鸿接过木盒和布包,指尖触到温热的种子,心里暖得发疼。她看着眼前的人 —— 萧玦的目光里满是支持,像在说 “别怕,我会陪你一起去南疆”;阿古拉的眼睛亮闪闪的,银蛊铃还在轻轻晃;陈忠正用袖子擦着书房的窗台,动作轻得怕碰坏了什么;小虎在院子里逗着飞来的麻雀,手里还拿着块刚从厨房拿的芝麻糕 —— 突然觉得父亲从未离开,他就在这玉兰树的新芽里,在这地图的红笔字迹里,在这驱蛊草的种子里,用自己的方式,守护着她,守护着这片他用生命热爱的土地。
午后的沈府敞开了大门,百姓们自发来庆贺,脚步踩在青石板上,带着久违的热闹。李二婶带来了刚蒸好的白面馒头,用竹篮装着,还热乎着,说 “给沈小姐和陈爷爷垫垫肚子”;绣坊的姑娘们送了块绣着 “忠毅公” 的锦缎,针脚里满是心意;老秦带着铁匠铺的伙计,在庭院里搭起了临时灶台,灶上煮着大锅的小米粥,黄澄澄的粥里飘着红枣,香气飘得满街都是,引着路过的孩童围着灶台转。阿古拉蹲在院子里,教孩子们辨认驱蛊草种子,手里拿着根小木棍在地上画:“这种子要埋在向阳的地方,浇足水,等长出叶子,就能驱蛊虫啦,就像沈毅大人当年保护我们一样,厉害得很!”
沈惊鸿坐在玉兰树下的石凳上,看着眼前的景象,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。陈忠走过来,手里端着个粗瓷茶盏,茶盏边缘还缺了个小口 —— 那是她小时候摔的,当时还哭了好久,父亲却笑着说 “缺了口也好看,像月亮少了个角”。“小姐,您喝口热茶暖暖身子。” 陈忠把茶盏递到她手里,声音里满是欣慰,“您看,沈大人在天有灵,肯定会为您骄傲的。当年他总跟老奴说,‘百姓的平安,比我当多大的官都重要’,现在您做到了,他肯定在天上看着,笑得很开心。”
沈惊鸿接过茶盏,指尖触到温热的粗瓷,暖意顺着指尖传到心里。她点头道:“陈爷爷,接下来我要去南疆清剿蚀骨教余党。等我回来,就把父亲的故事写下来,写他怎么在南疆查蛊灾,怎么护百姓,让天启的所有人都知道,他是个为了百姓、为了正义,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好官。”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
喜欢昭镜司女官:案案必破请大家收藏:(m.xtyxsw.org)昭镜司女官:案案必破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