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成了！” 小虎兴奋地低呼一声，刚想冲过去，就被老秦一把拉住。老秦的手很用力，捏得小虎胳膊发疼：“别急！盐水只能撑一炷香的时间，我们得快点过去，还要把百姓带出来！” 他的声音里带着急切，目光扫过身后被解救的百姓 —— 十五个人，大多是老人和孩子，都虚弱得站不稳，要是耽误了，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。
众人立刻行动起来。萧玦和周平走在前面，用刀小心地拨开还在微微颤动的藤条，刀刃碰到藤条时，能听到 “咔嚓” 的脆响；老秦和小虎跟在后面，扶着百姓往前走，小虎还特意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，给一个发抖的小女孩披上；陈忠走在最后，时不时回头看，怕落下一个人。
“姑娘，你们…… 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？”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突然抓住沈惊鸿的手，她的手冰凉冰凉的，指甲缝里还嵌着泥土和血痂，是被抓来时挣扎留下的痕迹。老奶奶的手腕上有一道深褐色的咬痕，已经发黑，说话时牙齿打颤，却紧紧抓着沈惊鸿的手，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，“那些坏人说，明天要把我们扔进蛊卵坑里，让蛊虫啃我们的肉…… 我还有个小孙子在城里，我要是死了，他可怎么办啊……”
沈惊鸿握紧老奶奶的手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些，可喉咙里还是有些发紧 —— 她想起了自己的奶奶，当年沈家被灭门时，奶奶也是这样紧紧抓着她的手，最后却没能护住她。“奶奶，您别怕，” 她一字一句地说，“我们是昭镜司的人，这就带您出去，您很快就能见到小孙子了。” 指尖传来老奶奶手的颤抖，那是恐惧，也是希望，沈惊鸿在心里暗暗发誓：无论如何，都要把这些百姓安全地带出去，绝不能让沈家的悲剧，再发生在他们身上。
穿过蛊藤阵，前面的视野突然开阔起来 —— 是一个巨大的洞穴，洞穴中央筑着一座三尺高的石台，那就是蚀骨教的祭坛。祭坛上摆着个黑色的石盆，盆里装满了乳白色的尸蛊卵，密密麻麻的，像一堆蠕动的蛆虫，火把光映在上面，反射出诡异的光泽。祭坛周围的岩壁上，刻满了蚀骨教的图腾 —— 是一只睁着绿眼的骷髅，每个图腾下面都挂着个真实的骷髅头，眼窝黑洞洞的，像是在盯着进来的人，风从骷髅头的眼窝穿过去，发出 “呜呜” 的声响，像亡魂的哭泣。
“这就是…… 祭坛……” 老秦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，手里的铁锤握得更紧了，指节都泛了白。他盯着石盆里的蛊卵，眼神里满是厌恶：“这些是母体蛊卵，比普通的尸蛊卵大三倍，只要把活人扔进去，蛊卵就会立刻孵化，到时候…… 整个天启城都会被尸蛊笼罩。”
沈惊鸿的目光落在祭坛的高台上 —— 那里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，斗篷的帽子压得很低，遮住了大半张脸，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。可沈惊鸿能感觉到，那人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，像冰冷的刀子，刮得人皮肤发疼。
“沈大人果然好本事，中了慢心蛊还能破了我的蛊藤阵，” 斗篷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木头，每说一个字，都带着蛊虫爬行的 “嘶嘶” 声，“看来之前是我小看你了。” 他缓缓抬起头，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 —— 左脸从额头到下巴有一道长长的疤，把左眼都遮了一半，右眼的瞳孔是诡异的绿色，像极了尸蛊的眼睛，眼白里还爬着细细的血丝，看着让人不寒而栗。
“你就是蚀骨教的教主？” 沈惊鸿的声音冷了下来，指尖悄悄摸向腰间的尚方宝剑 —— 剑柄冰凉的触感，让她混乱的心神安定了些。虽然还在假装中蛊，但她知道，接下来的对峙，随时可能动手。
教主冷笑一声，那笑声里满是嘲讽。他抬手一挥，祭坛周围的火把突然 “腾” 地一下窜起半人高的火苗，火光映亮了他身后的两个人 —— 正是南疆使团里的巫医，还有兴隆铁匠铺的张老板。巫医的脸上还带着之前的阴鸷，手里的弯刀上沾着新鲜的血迹，显然刚杀过人；张老板则一脸紧张，眼神躲闪，不敢看沈惊鸿的眼睛。
“不错，我就是蚀骨教教主，罗煞。” 罗煞的目光扫过被解救的百姓，眼里满是不屑，像在看一堆垃圾，“可惜了这些好祭品，本来明天的蛊祭，能让尸蛊进化到更高阶，现在却被你们破坏了。” 他顿了顿，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，“不过没关系，只要杀了你们，再抓些百姓，蛊祭一样能进行。”
“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们？” 萧玦往前一步，挡在沈惊鸿面前，手里的剑 “唰” 地一下出鞘，剑光在火光下泛着冷光，映得他眼神更沉，“外面已经被禁军包围了，你们今天插翅难飞。”
罗煞却毫不在意，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木盒，盒子是紫檀木做的，上面刻着和沈惊鸿找到的木盒一样的 “巽” 位纹。他打开盒子，里面是半块青铜骨牌，骨牌上还沾着点暗红色的血迹：“萧王爷，你以为凭这点禁军就能困住我？只要我拿到皇陵西秘室里的‘蛊王’，别说天启城的禁军，就算是整个天启，都得听我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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