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显的额头渗出冷汗，支支吾吾道：“就算是军用麻线，也可能是工匠私下偷卖的，跟李尚书没关系。”
“哦？是吗？”苏镜翻出工匠名册，“可我们查到，当年负责培训缝补兵的是李尚书的心腹张都尉，而张都尉三个月前突然‘病逝’了，您不觉得奇怪吗？”
周显吓得连连后退，差点绊倒椅子：“王、王爷息怒！下官只是奉命行事……”
“滚回去告诉李广，”萧玦的声音骤然转冷，“昭镜司查案，还轮不到他指手画脚！再敢派人捣乱，休怪本王不客气！”
周显如蒙大赦，连滚带爬地跑了。苏镜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：“多谢王爷。”
“张都尉的死肯定有问题，”萧玦的目光沉了下来，“你去查查他的死因，带上王伯，小心些。”他递给她一块令牌，“凭着这个，没人敢拦你。”
张都尉的家在城南平民区，小院简陋，门口挂着的白幡在风里飘摇。开门的妇人眼眶红肿，见了苏镜立刻红了眼：“两位大人，求你们为老张做主，他死得冤啊！”
“嫂子节哀，我们来看看张都尉的遗物。”苏镜跟着她走进里屋，在抽屉里翻出一本日记，最后一页只写了半句话：“李尚书让我做的事太缺德了，用……”后面的字被狠狠划掉，只剩下模糊的痕迹。
“嫂子，张都尉去世前说过奇怪的话吗？”
妇人抹着泪点头：“他总说‘对不起沈大人’，还说‘会遭报应的’，问他什么意思，他又不肯说。”
沈大人？定是父亲沈毅！
苏镜的心跳得飞快，将日记小心收好：“这本日记我们先带走，查到真相就还您。”
回到昭镜司时，萧玦正在等她。苏镜把日记递过去，指着最后一页：“张都尉提到李尚书让他做缺德事，还说‘用’什么，后面的字被划掉了。他妻子说他死前提到过‘对不起沈大人’。”
萧玦的目光落在被划掉的字迹上，忽然道：“这字能辨认出来。”在他的指点下，苏镜果然认出那被划掉的是“人皮”二字！
“用……人皮？”她的声音发颤，“难道张都尉参与了制作人皮灯笼？”
萧玦点点头，脸色凝重：“李广让他培训缝补兵，怕是早就打着这个主意。张都尉良心不安想揭发，结果被灭口了。”
“王伯那边有消息了。”萧玦拿起一份卷宗，“张都尉的尸检记录写着‘急病身亡’，但郎中说他是中了‘牵机引’，西域毒药，能让人筋络寸断，外表看起来就像急病。”
西域毒药？苏镜想起刘安指甲里的曼陀罗花粉，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：“难道西域使团也参与了？”
“不好说。”萧玦走到窗前，“中元节快到了，李广肯定会有动作，我们得在那之前找到证据。”他回头看向苏镜，眼神坚定，“接下来的查案可能很危险，你怕吗？”
苏镜摇摇头，目光同样坚定：“不怕。只要能还沈大人和死者公道，我什么都不怕。”
萧玦忽然笑了，从怀里掏出块青铜令牌递给她：“从今天起，你就是昭镜司正式文书，拿着这个能调阅任何卷宗，包括沈家旧案的。”
苏镜接过令牌，指尖微微颤抖。终于能接触到沈家旧案的卷宗了，离真相又近了一步！
“不过在查沈家旧案前，本王还有个任务给你。”萧玦拿出一份卷宗，“这是三年前的悬案，你帮本王看看。”
卷宗封面上写着“无名女尸案”。苏镜知道，这是考验，也是机会。
“请王爷放心，我一定尽力。”
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进来，落在卷宗上，仿佛镀了层金光。苏镜握紧令牌，心里清楚前路艰险，却已做好准备。无论是人皮灯笼案，还是沈家旧案，她都会查个水落石出。
而此时的李广府里，李广看着周显带来的消息，脸色阴沉如铁：“废物！连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！”他将卷宗狠狠摔在地上，眼中闪过狠厉，“中元节快到了，让他们查，等查到真相时，就是他们的死期！”
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，苏镜低头看着手中的悬案卷宗，指尖微微收紧。这究竟是复仇路上的考验，还是解开谜团的关键？她不知道，但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。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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