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事如风,这些年,遇翡从未提起幼年事。
其余晓得内情之人只当她那时年纪小,如今长大了不记得也是正常。
他们不知遇翡记忆卓绝,过目不忘,经历过的事,不止不会忘,反倒会在每一次想起时记得愈发深刻。
五岁的遇翡不太能扛饿,她也实在饿得太久,不管不顾抓起那碗米就往嘴里倒。
“你怎么吃米?”稚嫩之声打断了遇翡的荒唐行径。
纤细的手从她手里接过碗,轻柔拂去她唇角沾到的米粒。
那是遇翡第一次见李明贞。
一见倾心,从无作伪。
八岁的李明贞已然很有贵门嫡女的作风,雍容端庄,除了——
善心大发,也或是看她太年幼,一时没顾上男女有别,拿帕子给她的时候。
“哪家的孩子,怎么也没个大人看顾?”边上伺候的人嚷嚷着,想找带着遇翡一同来的人。
可嚷了半天也没人出来认领她。
天如同破了个口子,拼了命的灌雨,遇翡早就被淋得透透的,寒气顺着毛孔见缝插针地往骨头里钻。
她却呆呆傻傻,直愣愣地盯着李明贞看。
见着那个仙童模样的小姐同边上的婢女耳语了几句,婢女似是不大乐意,但最后还是跺了跺脚,打伞冲了出去。
没一会儿就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糖水。
那口碗——
豁口的,遇翡不懂豁口碗的危险之处,过去也从未见过破碗,喝得太急时,划破了嘴。
血水在糖水里漾开,连带着糖水都多了几分腥气。
她亲眼看见,李明贞淡淡嗔了身边的婢女一眼。
婢女低眉顺眼,颇有一副心虚模样。
想来是那婢女捧高踩低,故意的。
然而有一碗甜汤,她也知足。
“那您……”
话题起了,遇翡难得提起过去事,留给清风心中的疑团却是越来越多。
她是女子,但她自小就被告诫各种暴露身份会注意的事。
学会了,记下了,这才能被送到遇翡身边伺候。
而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护卫,并无官阶在身,不需要应付什么查验事。
依殿下所言,她的幼年时期,是如何……能够将男儿身份维持至今的。
雨淋湿了身子,总要换上一身衣服的。
这样能暴露身份的小事杂事,必然不少。
“你心中之谜团,就要问问续观师傅,他们是怎么做的。”
遇翡轻笑出声,起身,拍了拍身上沾到的水渍,“清风,你我身世从不简单,久鸣堂就是证据,只是,他们还在做抉择。”
说来,还得多谢趾高气昂三番四次来她面前耀武扬威的谢阳赫。
许是早已拿她当个死人看待,有些秘密,竟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说出口了。
不过,她也的确是带着那些从不知晓的秘密,死了。
长廊檐下,清风独自一人枯坐观雨,怀中抱着一碗凉透的糖水。
第一口便觉难喝至极,第二口更是愈发甜腻。
这样的糖水,遇翡却是隔三差五便要去买上一碗。
“久鸣堂就是证据”,清风想不通,久鸣堂会是什么证据呢。
难道不是殿下拜了常续观为师,久鸣堂才会将她送来,不久又遣了刘无恙进京。
久鸣堂家主的弟子,有这样的待遇,并不奇怪。
抉择,抉择的又是什么呢?
-
说是急雨,却下了足足三日。
这三日,遇翡都在府内窝着,足不出户。
直到清风带着雨水跑进来,汇报打听出来的新情况:“殿下,人要过来了,也送进去了。”
“如何?”本还是慵懒姿态的遇翡骤然坐直,“她收了?”
清风抖了抖衣衫上挂着的雨水,应声,“收了,礼佛路上,李娘子亲自收的。”
遇翡轻笑一声,“旁的地方眼光不行,收婢女这事倒还不是无药可救。”
清风:……
就殿下这副冷言冷语的模样,闹别扭仨字简直是坐实了啊!
长这么大就没见殿下对谁说过一句刻薄话,合着是全攒给李家娘子了。
“要属下说,恁大的雨李家娘子还出去礼佛,也挺诚心的哈。”
“她?”遇翡似是听见什么笑话,轻嗤,“雨天礼佛才见诚心,大晴天,佛还不惜的搭理呢。”
清风:……
“七日后便是秋狩,收拾收拾,咱换个地方歇着。”
说完,遇翡又跟没骨头似的,软软瘫在了榻上。
清风见状,去门外扫了一眼,随后才把门合上,声音压得极低,“殿下,堂里来消息说,希望您在秋狩上拔头筹。”
“他们叫孤做什么孤就得做什么?”
遇翡横了一眼做贼心虚的清风,不免好笑,“你听孤的,咱们就去休息。”
不拿头筹,看李明贞怎么让她听这个佳音。
“不过么,猫儿胡同的事,办好了?”
清风颔首:“办好了,这几日雨水多,孩童们出来玩的少,明儿个放晴,估摸着能听出些成效。”
“叫久鸣堂动一动宫里快锈了的钉子,替孤做件事。”遇翡很是闲适,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给清风倒了杯茶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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