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风卷过山岗,吹得坡上枯草簌簌作响,也吹起了那白衣人宽大的袖袍。
他的气场太过迫人,以至于周遭看热闹的村民和铁牛请来的帮工们,竟无一人敢靠近十丈之内。
铁牛握紧了手里的锄头,紧张地挡在赵咸鱼身前,压低声音道:“郡主,这人来路不明,气势汹汹,怕不是什么善茬,您快回屋,俺来应付!”
赵咸鱼却浑不在意,她刚刚数完第三百遍铜板,心情正微妙。
被人打断了这朴实无华的快乐,她心里反倒升起一丝不耐。
她从门槛上站起身,拍了拍屁股上的灰,眯着眼打量着山脚下那个白色的人影,像在看一根杵错地方的白萝卜。
“找我?”她扬了扬下巴,声音不大,却清清楚楚地传了过去,“有事快说,有屁快放,我这儿忙着呢。”
此言一出,全场死寂。
连那白衣人身上宛如实质的剑意,似乎都为之一滞。
他缓缓抬头,露出一张俊美却毫无表情的脸,目光穿越人群,精准地锁定了赵咸鱼。
那双眼睛深邃如古井,仿佛能看透人心底最深的秘密。
“嘉禾郡主赵咸鱼,”他开口,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,“我乃天剑山弟子,奉师门之命,前来确认一件事。”
“确认什么?”赵咸鱼抱着胳膊,一脸“你是不是找错人了”的表情。
白衣人没有直接回答,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那眼神复杂难明,似有惊疑,又似有探究。
“你的命格……很奇怪。”他顿了顿,似乎在组织语言,“此行目的已经达到,我还会再来。你好自为之。”
话音未落,他身形一晃,竟如一道白色幻影,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远方的山林之中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众人面面相觑,半晌才缓过神来。
铁牛摸着后脑勺,一脸懵懂:“郡主,他……他就这么走了?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走了?”
赵咸鱼撇了撇嘴,重新坐回门槛上,拿起木盒里的银锭子,在手里掂了掂,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。
“管他呢,疯疯癫癫的。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,我一个快死的人,还怕命格奇怪?”
她重新将视线投向远处那座笼罩在阴云下的秃山,听着铁牛继续说着“鬼山”的传说,什么道士镇妖,寸草不生,夜半鬼哭,猎户有去无回……
这些恐怖的故事,在此刻的赵咸鱼听来,却别有一番风味。
她歪着头,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倦懒的眸子里,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。
“要是能烧点纸、拜拜山神,图个心安也好……反正我也活不久了。”她喃喃自语,随即猛地一拍大腿,眼睛锃亮,“对!没人祭,我买下来自己祭!”
这个念头一旦生出,便如疯长的野草,再也按捺不住。
次日清晨,天还蒙蒙亮,赵咸鱼就揣着那张三百两的银票,拉着还没睡醒的铁牛,直奔县衙地契司。
地契司里,几个书吏正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。
王震川早已打通了关节,今天他派来的管事正准备用一百两的超低价,将那座人人避之不及的鬼山收入囊中,只等周文昭走个过场。
然而,他们等来的却是风风火火的嘉禾郡主。
“我要买山!”赵咸鱼一巴掌拍在柜台上,将银票展得平平整整。
书吏抬了抬眼皮,懒洋洋地问:“郡主想买哪块地?”
“鬼山,整座!”
此话一出,衙门里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哄笑声。
连那书吏都以为自己听错了,搁下笔,难以置信地看着她:“郡主,您没说笑吧?那可是死地!您拿三百两……买个大坟包?”
赵咸鱼却异常认真地点了点头,仿佛没听出话里的嘲讽:“对,就买它!贵点也行,只要没人跟我抢。”
此话正中那准备压价的王家管事下怀,他立刻向书吏使了个眼色。
书吏心领神会,故意刁难道:“郡主,这鬼山虽是废地,但毕竟占地广阔,按朝廷规矩,怎么也得……四百两!”
他本以为这个价格能吓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。
谁知赵咸鱼眉头都没皱一下,立刻回头看向铁牛:“铁牛,你身上有多少钱?先借我!”
铁牛掏出自己全部家当——一包沉甸甸的铜板和几块碎银子,加起来也才凑了二十多两。
赵咸鱼又把头上唯一一根稍微值钱的银簪子拔了下来,一股脑堆在柜台上,双眼放光地看着书吏:“还差一些,先记账行不行?我用神稻抵!”
书吏被她这股疯劲儿镇住了,正不知如何是好,一旁的王家管事却急了。
王震川的命令是低价拿下,可没说要跟郡主抢地,万一事情闹大,他也担不起责任。
他赶忙上前,假惺惺地笑道:“既然郡主如此心诚,这差的几十两,就由我们王家出了,权当是孝敬郡主了!”他盘算着,等这短命郡主一死,这山还不是他王家的囊中之物?
就这样,在一片诡异和谐的气氛中,契约很快拟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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