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来买地。”赵咸鱼开门见山,将那个沉甸甸的布袋放在了桌上。
“买地?”孙德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嗤笑一声,“公主殿下莫不是在冷宫待久了,脑子也冻糊涂了?您买得起哪块地?”
“枯骨坡。”赵咸鱼一字一顿。
孙德全翻册子的动作一顿,他眯起眼睛,细细打量着赵咸鱼,像是在评估一头待宰的羔羊。
“枯骨坡啊……”他拖长了音调,慢悠悠地道,“那地方,可是前朝的乱葬岗,晦气得很。土硬得跟铁疙瘩似的,野狗刨坑都嫌硌爪子。公主买那地方做什么?莫不是想提前给自己选块风水宝地?”
他话语刻薄,引得周围几个小太监捂嘴偷笑。
赵咸鱼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但她面上依旧平静:“孙总管开个价吧。”
孙德全伸出五根手指,在赵咸鱼眼前晃了晃:“那地本就不值钱,原是打算三百五十文处理了。但既然是公主您要买……那就得讲究个吉利数。一口价,五百文!”
五百文!
赵咸鱼的脑袋“嗡”的一声,如遭重击。
她辛辛苦苦攒了十年,才三百二十七文!
他竟然张口就要五百文!
这根本不是卖地,这是明抢!
“孙总管,我……我只有这么多。”赵咸鱼的声音发抖,她解开布袋,将那三百二十七枚铜板全部倒在桌上,铜钱碰撞发出清脆又心碎的声响。
孙德全瞥了一眼那堆寒酸的铜板,冷笑更甚:“三百二十七文?公主殿下,您这是打发叫花子呢?”
“我……”赵咸鱼咬着下唇,血腥味在口中弥漫。
她知道,对方就是在故意刁难。
十年筹谋,难道就要在此刻功亏一篑?
她的手在袖中攥得发白,指尖触及到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。
那是她最后的念想,也是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。
那是她进冷宫前,母妃塞到她手里的唯一遗物——一支小小的、雕着祥云纹的白玉簪。
玉质算不上顶级,但温润通透,是母妃最心爱之物。
十年来,她贴身收藏,从未离身。
无尽的屈辱和愤怒涌上心头,几乎要将她淹没。
但当她抬起头,对上孙德全那双贪婪而轻蔑的眼睛时,所有的情绪又如潮水般退去,只剩下冰冷的决然。
她缓缓从怀中掏出那支白玉簪,轻轻放在那堆铜板旁边。
“加上这个,够了吗?”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孙德全的眼睛瞬间亮了。
他一把抓过玉簪,放在手里掂了掂,又对着光照了照,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:“嗯,成色还行,勉强值个一百七八十文。算你凑够了!”
他利索地将铜板和玉簪扫进自己的抽屉,从一旁抽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地契,随手盖上官印,像扔垃圾一样甩到赵咸鱼面前。
“拿去!地是你的了!”他翘着兰花指,不耐烦地挥挥手,“记住了,明日辰时前,务必把你的东西都搬过去。这地就算交割了,逾期不到,朝廷收回,钱可不退!”
赵咸鱼拿起那张薄薄却重如千钧的地契,指尖因用力而泛白。
她没有多说一个字,转身,挺直了背脊,一步步走出了这个温暖如春却恶臭熏天的房间。
门外,寒风如刀,刮在她脸上,却远不及她心中的万分之一冰冷。
次日,天还未亮透,赵咸鱼便背着她全部的家当——一床破被、几件补丁衣服,外加一把从冷宫杂物房里翻出来的破锄头,徒步十里,走向了她的“希望之地”。
当她终于抵达枯骨坡时,饶是早已做足了心理准备,眼前的景象还是让她窒息。
这哪里是地,这分明是一片被上天诅咒的绝域!
乱石嶙峋,如同巨兽裸露的森森白骨;黄土干裂,翻卷出一道道狰狞的沟壑。
整座山坡光秃秃的,别说树木,连一根枯草都看不见。
凛冽的北风卷着沙砾,刮在脸上生疼。
赵咸鱼颓然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,从怀里掏出柳嬷嬷给的点心。
那点心早已冻得像石头一样。
她费力地啃了一口,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,混着沙土和点心渣,又苦又涩。
她环顾四周,满目疮痍,心中涌起一股滔天的疲惫与委屈。
十年隐忍,十年积蓄,甚至连母亲唯一的遗物都当了出去,换来的就是这么一个地方?
“这地比铁还硬,锄头都未必能刨开个坑……”她累极了,忍不住对着苍茫的天地抱怨起来,“老天爷要是真有眼,就可怜可怜我,让这地……松一松吧!”
话音刚落,天际忽然传来一声闷响。
原本灰白的天空,不知何时已聚满了沉甸甸的乌云,黑压压地仿佛要塌下来一般。
“轰隆——”
一道闪电撕裂天幕,雷声滚滚,由远及近。
紧接着,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,瞬间连成一片雨幕,大雨倾盆而下!
赵咸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,连忙抱着自己那点可怜的家当,连滚带爬地躲进了一个稍微能避雨的石坳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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