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骨塔顶层,水晶大厅寒气森森。
林峰重新落座那张白骨铸就的座椅,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扶手,目光锁定对面王座上的夜,静待她揭开所有谜底。夜亦归座,深邃的紫眸如古井无波,却似能穿透他的肉身,直抵丹田内那团缓缓旋转、散发着寂灭气息的归墟种子。
“三万年前,”她启唇,声音空灵如隔世回响,“我兄长‘星’,以吞星大道证道不朽,被誉为诸天万界最有望抗衡浩劫的至强者。”
林峰眼神微凝。
原来,星君之名,竟如此简单——星。
“那一战,兄长独对浩劫前锋,”夜的声音里,终于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他燃尽本源,以星辰坟场为阵眼,将浩劫源头封印三万年。可代价是……身死道消,仅余一缕残魂飘荡于天地间。”
她抬手,掌心倏然浮现一枚星光流转的玉佩。玉佩样式古朴,正面镌刻着一个苍劲的“星”字,背面则是一幅微缩北斗星图——正是林峰在星辰坟场中所见的那幅。
“这是兄长的本命星佩。”夜指尖轻抚玉佩,动作温柔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幻梦,“他陨落前,将最后力量注入其中,只留下一句话:‘三万年后的吞噬者,将是我道延续。’”
林峰沉默片刻,开口问道:“所以,你一直在等我?”
“不止等你。”夜摇头,紫眸中闪过一丝沧桑,“我在等‘真正的吞噬者’。三万年里,无数修士自称掌握吞噬法则,可他们最多只触及皮毛。唯有你……是第一个凝聚出‘归墟种子’的人。”
她话音微顿,眼中掠过复杂的光芒:“归墟,凌驾于吞噬之上,是万物终结的终极形态。兄长当年曾窥得一丝归墟奥秘,却未能真正掌握。他说,唯有归墟,方能真正对抗浩劫。”
“为何?”林峰追问,“归墟本是毁灭一切的力量,如何能对抗浩劫?”
“因为浩劫的本质……”夜深吸一口气,一字一顿道,“也是‘归墟’。”
林峰瞳孔骤然收缩。
“准确来说,是‘伪归墟’。”夜连忙解释,“浩劫之力,会吞噬万界生机,终结纪元轮回,将一切化为虚无。这与归墟法则的表象极其相似。但真正的归墟,是大道循环的一部分——旧纪元终结,新纪元自灰烬中诞生。而浩劫的‘伪归墟’,只有终结,绝无新生。”
她抬眸望向林峰,紫眸中满是希冀:“你的归墟种子若能成长至完全形态,便可反过来……吞噬浩劫。”
林峰心头巨震。
吞噬浩劫?
这个想法,大胆得近乎疯狂。
“那具不朽者的尸体,与这一切有何关联?”他话锋一转,问出心中另一重疑惑。
“那具尸体,来自上一个纪元。”夜神色一正,“是一位真正的不朽者,在浩劫中陨落后,被封印于幽冥涧最深处。他的尸体内,残留着对抗浩劫的毕生经验,以及……一部分‘不朽本源’。”
不朽本源!
林峰眼神陡然一凝。
那是比星核更高层次的本源之物,蕴含着一丝真正的不朽特性。若能炼化,他的归墟种子必将迎来质的飞跃。
“你要那具尸体做什么?”林峰沉声问道。
“复活兄长。”夜的回答出乎意料,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星佩中封存着兄长的一缕真灵,只要以不朽本源为引,再以我的吞噬本源为媒介,便有五成把握……让他重临世间。”
林峰皱眉:“复活一位死去三万年的不朽者?这代价,恐怕不小吧。”
“以我半条性命为代价。”夜语气平静,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“但值得。”
大厅陷入短暂的死寂。
林峰指尖依旧轻叩扶手,心中飞速权衡。夜的提议诱人至极——联手夺取不朽者尸体,她复活星君,自己则能获得天机碑碎片和日月星辰大阵的材料。可风险同样巨大,幽冥涧本就是绝地,各方势力虎视眈眈,更有阴影帷幕在暗处窥伺。
“阴影帷幕的总部,具体在何处?”林峰忽然问道。
“幽冥城地下三千里,‘阴影圣殿’。”夜抬手,指尖在空中勾勒,一幅立体地图缓缓浮现,“那里有三位炼虚巅峰的‘影王’坐镇,还有一件镇殿圣器‘阴影之书’。他们收集禁忌之物的目的,我至今未能完全查清,但必定与浩劫有关。”
炼虚巅峰,整整三位。
再加上一件圣器。
这阵容,比幽冥城三大势力强了何止一筹。
“他们盯上我,是因为归墟种子?”林峰问道。
“不止。”夜摇头,紫眸中闪过一丝凝重,“阴影帷幕背后,疑似有‘浩劫使徒’在操控。那些使徒是浩劫的爪牙,专门猎杀可能威胁浩劫的存在。你的归墟种子,对他们而言,是必须彻底抹除的威胁。”
浩劫使徒……
林峰只觉,一层又一层的迷雾被揭开,这个世界的真相,正缓缓展现在他眼前。
“最后一个问题。”林峰直视夜的眼睛,目光锐利如刀,“你现在的修为,到底是什么层次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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