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的余晖将黑风寨染上了一层凄艳的橘红色,如同给这片破败之地勉强披上了一件华而不实的外衣。疤脸的尸体被拖走时留下的那道暗红血痕,在干涸的土地上依旧刺目,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权力更迭与血腥。
赵虎站在仓库前那片坑洼不平的空地上,身影被落日拉得很长。他依旧脸色苍白,胸口的闷痛和肩膀的伤口时刻提醒着他这具身体的虚弱。但体内那道新生的、微弱却坚韧的气血流,如同一条温暖的小溪,持续不断地滋养着干涸的经脉,带来了一丝力量感和清晰的掌控感。气血境一层,已然稳固。
力量是秩序的基石,而清晰的现状,是构建秩序的第一张蓝图。
他面前,稀稀拉拉地站着二十几个人。这就是目前黑风寨所有“还能动”的人了。除了之前刑堂里那些面如土色的山贼,又多了几个闻讯从茅草屋里钻出来的老弱妇孺。他们大多面黄肌瘦,衣衫褴褛,眼神里充满了不安、迷茫,以及一丝对新寨主本能的好奇与畏惧。
侯三点头哈腰地站在人群最前面,脸上堆着谄媚的笑,努力想表现得有用一些。狗剩则安静地站在赵虎侧后方不远处,微微喘着气,脸上还带着处理尸体时蹭上的污迹,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,时刻关注着赵虎的一举一动。
赵虎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,将每一张惶恐或麻木的脸收入眼底。他没有立刻说话,这种沉默反而带来了一种无形的压力,让本就忐忑的众人更加屏息凝神。
“侯三。”赵虎终于开口,声音平稳,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。
“小的在!”侯三一个激灵,连忙应道。
“寨里还有多少存粮?够吃几天?”
这个问题直击要害,所有山贼的耳朵都竖了起来,眼神中透露出对生存最本能的关切。在疤脸时期,食物分配极其不公,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长期处于半饥饿状态。
侯三脸上露出一丝为难,搓着手道:“回…回寨主,粮食…实在是不多了。主要集中在疤…疤脸以前的屋子里,粗粮杂豆加起来,大概…大概也就够咱们这些人紧巴巴地吃上三五天。这还不算…不算后山窝棚里那几个动不了的…”
三五天?赵虎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。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。黑风岭物产不算贫瘠,但原主懦弱,疤脸暴虐,寨子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生产和积累,坐吃山空,加上可能的外部威胁,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。
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求,饥饿会啃噬掉所有秩序的幼苗。
“狗剩。”赵虎转向少年。
“俺在!”狗剩立刻挺起瘦小的胸膛。
“你带两个人,去把疤脸屋里的粮食全部搬到这里来。侯三,你负责清点数目,当着大家的面,报给我听。”
“是!”狗剩大声应道,立刻点了两个看起来还算老实的山贼,小跑着去了。
侯三也连忙跟上,他知道,这是新寨主在立规矩,也是在试探他。
等待的时间里,赵虎就站在那里,闭目养神,实则是在默默引导体内的气血循环,熟悉这种新生的力量。他没有理会下面那些窃窃私语和探究的目光。他知道,此刻任何多余的解释和安抚都是苍白的,唯有最直接、最关乎他们生存利益的行动,才能最快地稳定人心。
没多久,狗剩三人扛着几个半旧的麻袋回来了,重重地放在空地上。麻袋看起来并不十分饱满。侯三赶紧上前,解开袋口,仔细清点起来。
“寨主,清点完了。”侯三咽了口唾沫,大声汇报,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,“粗麦黍米一袋半,约莫八十斤。杂豆一袋,约五十斤。还有…还有一小坛腌菜,大概十斤。”
数字报出来,人群中出现了一阵轻微的骚动。每个人的脸色都更加难看。这点粮食,对于二十多张嘴来说,确实是岌岌可危。
赵虎睁开眼,目光落在那些粮食上,然后又看向众人。
“以前,粮食怎么分?”他问道。
众人沉默,眼神躲闪。以前?自然是疤脸和他那几个心腹拿大头,剩下的汤汤水水才轮到他们,饿肚子是常事。
“以前是以前。”赵虎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从今天起,粮食,按人头,公平分配。”
公平分配?
这四个字像是一块石头投入死水,激起了层层涟漪。山贼们面面相觑,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就连侯三也愣住了,他以为新寨主至少会自己占据大部分……
“寨…寨主,您说的是…真的?”一个胆子稍大的老卒颤声问道,他的一条胳膊还吊在胸前,显然是旧伤未愈。
赵虎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对狗剩和侯三吩咐道:“现在,就分。按成年男子、妇孺、伤号,定好份额。伤号和老弱,份额上浮一成。狗剩,你负责监督,侯三,你负责称量。就在这里分,我看着。”
他的指令清晰明确,不容置疑。
“是!”狗剩感觉一股热血涌上头,这是一种被信任的重任。他立刻瞪大眼睛,紧紧盯着侯三和那几袋粮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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