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织,江南据点外的官道上弥漫着潮湿的水汽。傅红雪牵着马走在队伍最前方,腰间的黑刀贴着脊背,冰凉的触感让他始终保持着警惕。自半个时辰前离开据点,他就察觉到身后有两道隐晦的气息 —— 步伐轻捷、呼吸沉稳,绝非普通江湖人,更像是东厂番子特有的追踪技巧。魏忠贤果然不肯善罢甘休,竟在他们提前出发后,仍派了人暗中跟踪。
“傅公子,后面的人还跟着吗?” 青风策马靠近,压低声音问道。他手中握着弓箭,目光警惕地扫过身后的树林,夜色中隐约能看到两道黑影在树影间穿梭,始终与队伍保持着半里的距离。
傅红雪点头,勒住马缰绳,示意队伍暂时停下:“是东厂的番子,至少有两人,擅长隐匿追踪,硬甩恐怕甩不掉。若是带着队伍一起绕路,反而会暴露我们前往药王谷的方向,不如我单独引开他们,你们按原计划走密道,在谷外的破庙汇合。”
“不行!” 苏晚卿立刻反对,策马走到他身边,眼中满是担忧,“你一个人太危险了!东厂番子手段狠辣,又擅长用毒,若是你遇到危险,我们根本来不及支援。不如我跟你一起,也好有个照应。”
傅红雪伸手握住她的手,指尖触到她掌心因握剑而泛出的薄茧,心中满是暖意:“放心,我有办法脱身。你跟着队伍,保护好大家,比跟我一起冒险更重要。”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铜哨,塞进她手中,“这是烟雨楼的联络哨,若是我脱身后没按时汇合,就吹三声长哨,我会循着声音找你们。另外,这是‘迷魂烟’,若是遇到黑风堂的人,撒在地上能阻碍他们的行动。”
苏晚卿还想再说,却被傅红雪用眼神制止。她知道他的性格,一旦做了决定,就不会轻易改变,只能含泪点头:“你一定要小心,若是实在脱不了身,就朝着密道的方向跑,我们会在中途接应你。”
傅红雪点头,翻身下马,将马缰绳递给青风:“这匹马脚力好,留给队伍用。我从东侧的小路走,引开番子后,会尽快赶去汇合。” 说完,他转身朝着东侧的小巷跑去,黑色的劲装很快融入夜色,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。
身后的东厂番子见目标单独离开,果然加快速度跟了上去。两人对视一眼,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—— 他们本就担心队伍人多不好下手,如今傅红雪单独行动,正好能趁机将他拿下,带回东厂复命。
傅红雪沿着小巷快速奔跑,心中早已盘算好脱身的路线。东侧的小巷通往京城最热闹的 “烟花巷”,那里青楼林立、人流混杂,最适合隐匿行踪,也最容易让番子放松警惕。他故意放慢脚步,让身后的番子能跟上,同时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—— 巷口的 “醉春楼” 还亮着灯,二楼的窗棂后映着女子娇俏的身影,隐约能听到丝竹与欢笑的声音,正是绝佳的藏身之地。
“这位公子,深夜独行,可是要找地方寻欢?” 一个穿着水红舞裙的女子从醉春楼的门内走出,她手中拿着一把团扇,鬓边插着一朵娇艳的海棠花,正是醉春楼的头牌苏小小。她见傅红雪衣着华贵,却神色匆匆,眼中闪过一丝好奇,却仍按捺住疑惑,露出职业化的娇笑。
傅红雪心中一动,立刻切换回 “慕容轩” 的纨绔姿态,故意装作醉醺醺的模样,摇摇晃晃地走到苏小小身边,伸手就要去揽她的腰:“美人相邀,哪有不去的道理?只是不知道,美人这儿的姑娘,是不是如传闻中那般销魂?”
苏小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,却还是配合着靠在他怀中,声音娇柔:“公子放心,咱们醉春楼的姑娘,定能让公子满意。里面请,小女子这就为公子安排最好的雅间。”
跟在身后的东厂番子见傅红雪竟真的进了青楼,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—— 果然是个沉迷美色的纨绔,之前的警惕都是装出来的。两人没有立刻跟进,而是守在醉春楼的门口,打算等傅红雪出来后再动手,却没料到,这正是傅红雪计划好的第一步。
傅红雪跟着苏小小走进醉春楼,大堂内灯火通明,丝竹声与欢笑声交织在一起,十几个穿着各异的女子穿梭在宾客之间,一派纸醉金迷的景象。他故意搂着苏小小的腰,与路过的宾客大声谈笑,举止轻浮,将 “纨绔子弟” 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,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门口的动静 —— 两个番子果然守在门外,没有进来。
“公子,雅间到了。” 苏小小推开二楼的一间房门,房间内布置奢华,桌上摆着精致的点心与美酒,窗边还放着一张古琴。她转身看着傅红雪,眼中的娇笑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警惕:“公子并非真的来寻欢吧?门外那两个黑衣人,是在跟踪你?”
傅红雪心中一凛,没想到这苏小小竟如此敏锐。他不再伪装,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:“姑娘好眼力。门外是东厂的番子,想抓我回去问话。我知道醉春楼有后门通往西侧的小巷,能否请姑娘行个方便,帮我引开他们?这锭银子,就当是谢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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