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时间差不多了。”张栩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，又在屏幕上点了几下。
“几点了？”宋其音问。
“快十点了。”
竟然不知不觉就过去这么久了，明漾抿抿唇，没有吭声，其实她还不太想回去。
“该下一场了。”张栩接下来的话却不是宣布散场，她把手机收起来，然后看向明漾，“小漾妹妹，你们门禁是几点？”
“十一点半。”
“那快到了诶，可以外宿吗？”
“可以的。”明漾说完顿了顿，视线悄悄滑向宋其音，“需要填一下表。”
宋其音笑了一下：“走吧，带你去吃宵夜，今晚住我家。”
“啊？”明漾有点反应不过来。
“怎么，不愿意？”
“没有，愿意的。”明漾赶紧摇头，怎么会不愿意。
“OK，那就这样，我们去吃烧烤。”
“嗯。”宋其音突然想起明漾是跟朋友一起来的，“你问问你朋友要不要一起去，不去的话我找人送她们回学校。”
明漾：“……好。”
她总觉得……
在张栩和宋其音这里，她们或许没察觉什么，但在室友面前，她表现得可能有点明显了，毕竟每天都生活在一起，而她其实也没有要刻意遮掩的意思，只想着顺其自然就好，都是聪明人，今晚过后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。
果不其然，季妘一句“宁拆十座庙”，蒋橙意接一句“不毁一桩婚”，然后两人带着刚搞明白状况的谢小园过来打了个招呼，接着就被刚从家里过来换班的酒吧老板开车送回了学校。
明漾站在路边目送她们离开，默然无语，明明还有张栩在这，让她们说得这么暧昧。
“这个李，李什么来着？”
“李向楷。”
“长的有点帅啊，老宋，你说……”
“他是独身主义。”
“哦。”张栩一顿，“你说我滴的车怎么还不来。”
宋其音轻笑一声，偏头看向往来的车辆：“可能堵车了吧。”
原本只是随口一说，没想到还真被宋其音说中了，话音刚落司机就打电话过来，说被堵在另一条路上，一时半会儿过不来。
“你这个乌鸦嘴。”张栩一边吐槽一边重新叫车，要不是衣服不太方便又喝了酒，她都想扫个共享单车算了。
几个人站在路边等车，深夜里刮起风来有些许寒凉。
明漾穿了长袖，张栩也穿着宋其音的牛仔外套，只有宋其音光着两条胳膊，虽然她没有表现出冷的样子，明漾还是默默地挪了挪帮她挡住风口。
宋其音把明漾的动作看在眼里，抬眸冲她笑了笑。
但明漾却有些不好意思，对视间她竟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窘迫感，回了一个笑就匆匆别开脸，假装看路边的灯牌。
宋其音略微诧异地挑了挑眉，随后默默移开视线，微眯着眼，看路上一辆辆经过的车。
没过多久，张栩重新滴的车就过来了，她很自觉地往副驾一坐，把后面的位置留给了明漾和宋其音。
司机师傅是个热情爽朗的中年男人，得知她们要去吃烧烤，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，兴致勃勃地和张栩细数起街头巷尾那些好吃的烧烤店。
两人都是社牛属性，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热火朝天，后座的两个吉祥物完全没有插话空间，安静的像是不存在一样。
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，明漾一边看一边思索找点什么话聊聊，搭在包上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上面划来划去。
对了，她包里有糖。
“姐姐，要不要吃糖？”明漾想起自己带了薄荷糖，打开包抓了两颗出来，刚转过头却对上突然凑近的宋其音，吓了一跳赶紧拉开了距离。
“躲什么，我有那么可怕吗？”宋其音垂眸看了眼明漾手里的糖，伸手取过一颗，剥开丢进嘴里，然后把糖纸又塞回了明漾手里，
“不是。”明漾摇摇头，想要解释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，宋其音当然不可怕，但她是真的有点被吓到了。
宋其音也只是随口一说，并不是非得让明漾解释个什么，拍了拍她的肩头就往上边靠：“借我靠会儿。”
“好。”明漾应得干脆，手心收拢，握着的糖纸发出细小的声响，昭示着她心里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。
宋其音安静地靠了几秒，接着又往明漾那边蹭了蹭，几乎整张脸都要埋进她的脖颈间。
温热的气息有些刻意地加重，拂过细小的绒毛，激起一层层颤栗，明漾瞬间从脖子红到耳朵根，搁在膝头的手一下子握得更紧，糖纸被她蹂躏得不成样子。
“你好紧张啊。”宋其音含笑的嗓音带着些温吞的恶作剧意味，只是明漾没有察觉。
“不太，嗯，不太习惯。”之前宋其音抱过她，但从没贴这么近过，明漾无所适从。
“嗯……有点痒。”她避重就轻地表达了自己的感受，怕宋其音靠得不舒服，又尽量把身体放松了些。
宋其音把手贴在明漾颈侧，指腹之下的脉搏极为明显。
“别紧张，我又不咬人。”
明漾舔了舔唇，脑子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，迷迷糊糊的，思绪乱成一团。
她好像变成了一条搁浅的鱼，是被抛回大海还是被丢上砧板，命运完全系在宋其音手上。
“怎么不说话？”
明漾长长吐出一口气，抬手捉住那只作乱的手，拉下来紧紧握住。
闻见浅淡的酒气，她怀疑宋其音可能有些醉了。
恍惚间，她又觉得醉的好像是自己。
“别闹了。”带有训斥意味的话让明漾说得软绵绵的，一点气势也无。
但原本她也并没有训斥的意思，更像一种无可奈何的请求，甚至是哀求。
“谁闹了？”宋其音理不直气也壮地反驳，试着挣扎了一下，却发现根本挣不开，“力气挺大。”
明漾的力度把控得很好，宋其音挣脱不开，但也不会捏疼她。
“不大，阻止你捣乱刚刚好。”温言软语听起来更像是在哄着她，宋其音心里忽然软塌塌的，也不挣扎了。
乖小孩，还是可以有奖励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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