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卷 《惊蛰》· 第10章 绝崖逢生 (约 4000字)
“抓住他们!”
“别让那几个奸细跑了!”
“在那边!放箭!”
凄厉的呼喝声、杂乱的脚步声、弓弦震动的嗡鸣声,如同汹涌的潮水,从身后席卷而来,迅速逼近!火把的光亮将狭窄巷道两旁的土墙映照得忽明忽暗,无数扭曲晃动的黑影张牙舞爪,仿佛地狱中冲出的索命恶鬼!
凌云拉着阿木和其其格,在迷宫般的破屋窄巷中亡命狂奔!后背新添的刀伤火辣辣地疼,每一次迈步都牵扯着肋下的旧伤,鲜血浸透了衣衫,留下断断续续的血迹。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灼痛,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模糊。
“咻!咻!咻!”
几支弩箭带着凄厉的尖啸,擦着他们的头皮和身体飞过,深深钉入前方的土墙和木柱,箭尾剧颤!追兵已经近在咫尺!
“这边!”凌云猛地一扯阿木,拐进一条更加狭窄、堆满破烂家什的死胡同!胡同尽头是一堵两人多高的土墙,墙上布满苔藓,滑不留手!
绝路!
“凌大哥!没路了!”阿木看着高墙,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。
“爬上去!”凌云嘶声吼道,不容置疑!他蹲下身,双手交叉垫在膝上,“阿木!踩着我上去!快!”
阿木看着凌云背上淋漓的鲜血和决绝的眼神,一咬牙,踩上凌云的手掌!凌云闷哼一声,用尽全身力气向上一托!阿木借力向上猛蹿,双手死死扒住了墙头!
“其其格!快!”凌云转身又去拉其其格。
就在这时,追兵已经涌到了胡同口!火光下,十几名面目狰狞的土匪手持钢刀劲弩,堵住了去路!
“在那里!放箭!”
“咻咻咻!”又是一轮箭雨泼洒而来!
“小心!”凌云猛地将吓呆的其其格扑倒在地,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!几支箭矢擦着他的身体飞过,一支箭狠狠钉入他刚才站立的地面!
“凌大哥!”墙头上的阿目眦欲裂!
“拉她上去!”凌云不顾背上的箭伤,奋力将其其格托起!阿木趴在墙头,拼命伸手去拉其其格!
“抓住他们!要活的!”土匪头目气急败坏地大吼,亲自带人冲了过来!
眼看就要被合围!
千钧一发之际!凌云眼中闪过一丝疯狂!他猛地抓起地上一根断裂的、带着尖刺的粗木桩,用尽全身力气,向着冲来的土匪投掷过去!同时身体向侧面猛撞,将旁边一个破烂的鸡笼撞向另一侧!
“砰!”木桩砸中一名土匪的面门,惨叫声起!鸡笼也暂时阻挡了一下侧面的敌人!
就借着这电光石火的混乱,阿木终于将其其格拉上了墙头!
“凌大哥!快上来!”阿木趴在墙头焦急大喊。
凌云深吸一口气,强提最后的内力,足尖在土墙上连点,身体如同猿猴般向上窜去!但伤势太重,力道不足,指尖刚刚触到墙头,身体就开始下坠!
“抓住!”阿木和其其格同时伸出手,死死抓住了凌云的手臂!
“给我下来!”一名冲到的土匪狞笑着挥刀砍向凌云悬空的双腿!
“滚开!”凌云怒吼,腰腹用力一扭,双腿猛地蹬在土墙上,借力向上!同时阿木和其其格也拼命向上拉!
“嗤!”刀锋擦着凌云的小腿掠过,带起一溜血花!但他终于被拉上了墙头!
“追!别让他们跑了!”墙下的土匪怒吼着,开始搭人梯攀爬!
“走!”凌云顾不上腿上的伤,拉起阿木和其其格,跳下墙头!墙外是一片陡峭的、长满灌木和荆棘的山坡!三人滚作一团,向下滑去!
荆棘划破了皮肤,碎石硌得生疼,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不顾一切地向下翻滚!身后,土匪的怒骂声和攀爬声紧追不舍!
不知翻滚了多久,三人重重地摔在一片相对平坦的、布满枯叶的空地上,浑身如同散架般疼痛。
“咳咳……”凌云咳出几口血沫,挣扎着爬起,环顾四周。这里似乎是山寨的后崖,下方是深不见底的、被夜色笼罩的漆黑深渊!寒风从崖底呼啸而上,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浓重的水汽!前方已无路可走!
真正的绝境!
“凌大哥……我们……没路了……”阿木看着脚下的深渊,声音绝望。其其格吓得浑身发抖,紧紧抱住凌云的胳膊。
身后,土匪的呼喊声和火把的光亮已经追到了崖边!十几名土匪将他们团团围住,为首的正是那个独眼二当家和山羊胡师爷!
“跑啊!怎么不跑了?”独眼汉子独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,狞笑着逼近,“小子,够能折腾的啊!可惜,到头来,还是死路一条!”
山羊胡师爷捋着胡须,阴恻恻地道:“凌总旗,何必呢?乖乖跟我们回去,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,冯寨主或许还能饶你们一条生路。”
凌云将阿木和其其格护在身后,背对深渊,手握短刃,眼中是困兽般的决绝:“休想!我就是死,也不会让你们得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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