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卷 《命运之网》· 第29章 谜影再现 (约 4000字)
洞穴内死一般的寂静,只有篝火余烬偶尔爆出的一声轻微“噼啪”和几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声。浓重的血腥味、狼群的腥臊气以及那神秘人留下的、若有若无的冰冷气息混杂在一起,形成一种诡异而令人窒息的氛围。
凌云拄着木棍,僵立在原地,目光死死盯着神秘人消失的洞口方向,仿佛要将那片黑暗看穿。手中那个小巧温润的瓷瓶,此刻却仿佛有千钧之重,烫得他掌心发痛。
又是他!那个如同幽灵般、总是在绝境中出现、却又从不透露身份和目的的神秘人!他到底是谁?为何一次次出手相救?他给的药,是救命的良方,还是……催命的毒饵?
无数的疑问和巨大的不安,如同毒藤般缠绕着凌云的心脏,让他刚刚因狼口脱险而稍缓的神经再次绷紧到了极致。
“凌……凌大哥……刚才……那是谁?”阿木颤抖的声音打破了寂静,他搀扶着几乎瘫软的其其格,脸上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和难以置信的困惑,“他……他杀了那些狼……他救了我们?”
其其格也抬起头,大眼睛里满是茫然和恐惧,小手紧紧攥着阿木的衣角。
凌云缓缓收回目光,看向两个惊魂未定的少年,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他不能将心中的疑虑和恐惧传染给他们。
“一个……朋友。”凌云的声音嘶哑,给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解释。他走到洞口,警惕地向外张望。夜色浓重,山林寂静,除了风声,再无异响。狼群确实退走了,那神秘人也确实消失了,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。
但手中冰凉的瓷瓶和地上狼尸温热的血液,都在提醒他刚才发生的惊心动魄的真实。
他退回洞内,重新拨开泥土,将未完全熄灭的篝火再次点燃。橘红色的火苗跳跃起来,驱散了一些黑暗和寒意,也稍稍安抚了阿木和其其格剧烈跳动的心脏。
“凌大哥,这药……”阿木看着凌云手中的瓷瓶,迟疑地问道。
凌云没有回答,他走到昏迷的哈尔巴拉身边,再次检查他的状况。哈尔巴拉的呼吸更加微弱,脸色灰败中透着一丝死气,胸口的伤口腐烂恶化,脓血不断渗出,显然已经危在旦夕。
没有时间犹豫了。无论这药是真是假,是福是祸,哈尔巴拉都等不起了。必须赌一把!
凌云拔开瓶塞,倒出一颗龙眼大小的丹药。丹药呈淡金色,表面光滑,散发着浓郁而奇异的药香,沁人心脾,一看就绝非凡品。他仔细嗅了嗅,凭借在军中学到的一点粗浅药理,分辨不出任何毒物的迹象。
他沉吟片刻,将丹药一分为二,一半小心地喂入哈尔巴拉口中,用清水送下。另一半,则自己吞服了下去。
丹药入腹,片刻之后,一股温和却磅礴的药力缓缓化开,如同暖流般涌向四肢百骸!受伤的经脉仿佛被温水滋润,剧痛迅速减轻,一股前所未有的精力从丹田深处升起,连失血带来的眩晕感都消散了不少!
神药!这绝对是极其珍贵的疗伤圣药!
凌云心中巨震!这神秘人出手如此大方,究竟意欲何为?
他不敢怠慢,立刻盘膝坐下,全力运转内功,引导药力疗伤。磅礴的药力所过之处,受损的经脉以肉眼可感的速度修复着,背部和腿上的伤口传来阵阵麻痒,那是血肉生长的迹象!
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,凌云再次睁开眼睛,长长吐出一口浊气。虽然伤势远未痊愈,但状态比之前好了何止数倍!至少行动已无大碍,甚至恢复了几分战力!
他急忙看向哈尔巴拉。只见哈尔巴拉灰败的脸上竟然也恢复了一丝血色,呼吸变得平稳有力了许多,虽然依旧昏迷,但显然性命暂时保住了!
奇迹!这丹药简直是起死回生的奇迹!
阿木和其其格也看到了这惊人的变化,脸上露出了惊喜交加的神色。
“凌大哥!这药太神了!哈尔巴拉大哥有救了!”阿木激动地说道。
凌云点了点头,心中却丝毫没有放松。神秘人赠与如此珍贵的丹药,所图必然极大。他再次拿起那个瓷瓶,里面还有三颗丹药。他小心地收好,这是他们保命的资本。
“阿木,其其格,你们也休息一下,抓紧时间恢复体力。”凌云沉声道,“天亮之后,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!”
虽然神秘人暂时解了狼群之围,但这里绝非久留之地。白石沟的追兵可能还在搜寻,狼群也可能去而复返,更重要的是,那个神秘人行踪诡秘,是敌是友难辨,必须尽快摆脱他的视线。
阿木和其其格经历了大起大落,早已疲惫不堪,闻言立刻依偎在火堆旁,沉沉睡去。
凌云却毫无睡意。他守在洞口,一边运功消化药力,一边警惕地注视着外面的动静,脑中飞速思考着。
神秘人的身份,是他最大的困惑。如此身手,如此精准的时机把握,还能拿出这等灵药,绝非常人。他属于哪一方势力?北镇抚司?不像,沈墨若有这样的底牌,早该动用。边军?更不可能。黑狼族?那他为何要救自己?难道……是朝中其他与崔振海敌对的力量?或是……江湖中的某种神秘组织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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