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承认了自己曾想去案牍库,但将动机归结为“查阅旧例”、“心中有底”,这是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,也符合他新人的身份和对崔振海的恐惧。
“然而,”凌云话锋一转,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,“卑职刚到案牍库外墙附近,便察觉到内里似乎有异动,隐约听到打斗之声!卑职担心是歹人作祟,又恐自身重伤之躯贸然闯入反遭不测,更怕说不清楚,便未敢声张,迅速退回房中。此事未曾禀报,是卑职失职,请大人责罚!”
他将自己从一个“潜入者”变成了一个“目击者”和“退缩者”。这个说法,既解释了为何有人看到他的身影,又解释了为何内库有打斗痕迹,还将自己摘了出来,显得合情合理。
沈墨静静地听着,手指轻轻敲击着太师椅的扶手,看不出信了还是没信。
王总旗却像是抓住了把柄,厉声道:“既然听到异动,为何不立刻示警?分明是做贼心虚!”
凌云看向王总旗,反问道:“王总旗,若换做是你,重伤在身,深夜独自一人,听到案牍库内有不明打斗,你敢保证自己会立刻冲进去,而不是先确保自身安全,再图后报吗?若库内是上官在处置内部事务,卑职贸然闯入,又该当何罪?”
王总旗再次被问住,哑口无言。
沈墨摆了摆手,似乎有些不耐烦:“好了,此事暂且搁下。案牍库失窃一案,本官自会调查。凌总旗,你伤势未愈,近期便在衙署内好生休养,没有本官手令,不得随意出入。下去吧。”
软禁!果然如此!
凌云心中冷笑,面上却恭敬行礼:“卑职遵命。”
他转身退出正堂,能感觉到身后沈墨和王总旗那意味不明的目光。这场交锋,看似暂时平息,但他知道,自己已经被牢牢地盯死了。接下来的日子,将是在刀尖上跳舞。
回到值房,关上门,凌云靠在门后,长长吐出一口浊气。刚才那一番应对,耗费的心神不亚于一场恶战。
沈墨的态度,依旧暧昧。他既没有深究,也没有完全信任,而是选择了控制。这背后,到底隐藏着什么?
还有王总旗,他的敌意几乎毫不掩饰。他在这盘棋中,又扮演着什么角色?
凌云走到窗边,看着窗外被高墙分割的天空。雁门关就像一座巨大的牢笼,而他,不过是刚从一个小笼子,换到了一个更大、更危险的笼子里。
必须尽快找到破局之法。他摸了摸怀中,那半块云纹玉佩冰凉依旧。或许,突破口,还在这块玉佩,以及那个藏匿着预警信函的暗道石缝之中。
他需要等待一个机会,一个能让他再次行动的机会。而在那之前,他必须像冬眠的毒蛇一样,蛰伏起来,积蓄力量,等待致命一击的时刻。
暗室中的交锋,只是开始。真正的风暴,还在酝酿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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