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兰得知这个消息之后,掩面挥了挥手让小语出去,小语看了眼春兰,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退出门去。
春兰嘴角露出一抹讥笑,林夫人让她禁足,就是为了个这吗?
成为一个“靶子”?
当今忌惮侯爷权势,连同皇后也不例外,便想和林府合作,将她这个伪“软肋”推出来好叫他们放心吗?
春兰如今有些明白当初自己身份不清为何林府还将她留下的原因了,全因她“有用”。
春兰对于这种利用没有什么感触,自己有用,总比没有用好点儿。
只是不知这次的局势,是否会威胁到她的性命,京城爱慕侯爷之人甚多,拥护侯爷之人也甚多,若是没有串通好,有蠢人要将她这个“软肋”给除去了怎么办。
几天后,春兰担心不起自己成为靶子这件事情了,因为,要到和水无弦约定的日子了。
这些日子,春兰与水无弦书信来往,一直叫春兰感到心惊肉跳,全因水无弦书信里实在是太会撩人了。
春兰哪里见过这种,一颗真心被吊的七上八下的,恨不得收拾东西找水无弦私奔去。
只是水无弦说现在不是好时机,春兰也无得法子,整日对着院子里的银杏树暗自神伤。
小语看在眼中,却劝慰不了分毫,她想,小姐若是跟着水公子走了,那自己该如何是好。
银杏叶落了一地金黄,星星散散的光线穿过枝叶的缝隙,洒在春兰身上,一身淡黄色的衣裙层层叠叠地错落开来,桂花样式的步摇在摇椅的作用下也轻轻晃动着。
夏日最后的阳光是温暖的,但风与空气是寒凉的,再过些日子,恐怕就不好晒太阳了,春兰悠闲的思绪逐渐迷失。
小语上前换茶,才发现小姐已经熟睡,起身从屋里拿出一张毯子轻轻地搭在小姐身上。
在林府里的日子也是极好的,若是小姐不想着跟水公子走就好了。
小语回想起水公子,感叹一声,水公子是小语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,但小语觉得男人还是得找老实靠谱的,才能过好日子。
像拂幽大哥这样的就很不错,小语心道,又想起拂幽大哥身上那股摄人的气势,打了个寒战,心中宽慰自己拂幽大哥不适合自己。
到了与水无弦约定这日,春兰细细打扮了一番,问了看门的小厮是否可以去林夫人那处请安。
小厮眉头紧锁,最终还是留下一句请示一下林夫人先。
春兰等了许久也不见小厮归来,正午时分,小厮才回来,面带歉意地说,“小姐还是好好待在屋子里吧。”
春兰出不去,心急如焚,泪如雨下,整日坐在屋内看着书信不吃不喝,小语都快急坏了。
这还不算糟糕,最糟糕的是,真正的林家小姐,来投亲来了。
“小姐,夫人叫您过去一趟。”小语面色苍白,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。
春兰尚且不知发生了何事,整个人还未从不能出府的悲伤中缓过神来。
只木讷地跟着小语去了林夫人的院子中,一路小语不言不语,气氛极其沉默,连带着春兰也看出了不对劲,心中不安起来。
才进大厅,一个青花瓷茶杯就摔了过来,“放肆!”林夫人不怒自威的声音暗藏锋芒,让人心尖一颤。
灼热的茶水还冒着热气,溅在四周,些许洒在春兰的鞋面裙角处,她觉得那湿润温热的触感已经碰到她的脚面了。
茶杯碎裂,雪白的瓷片四射开来,惊得春兰后退了一步,袖子掩着面,心中暗自盘算着又是哪里出了问题,惹得林夫人对自己如此大怒。
“好你个林春兰,你可知顶替林家儿女前来投亲是何等罪证?”
林夫人话一出,春兰瞬间面色苍白,膝盖一软跪倒在地,两行清泪就这么流了下来。
林夫人下椅,走到春兰跟前,从前慈眉善目的脸如今看来确是刻薄而又威严。
“如今真正的林家小姐寻来了,你觉得你的下场是什么?嗯?”
下巴被抬起,春兰内心的恐惧却如潮水般消散,不知是否是真正面临了这一刻,春兰内心竟有种风平浪静的感觉。
好似早该如此,一直等着如此。
不过林夫人竟然这般说,并未直接处置她,这说明她还是有价值的,倒不至于死。
思及此春兰也回过神来,她不是蠢人,自然知晓林夫人有她的用处,眼神平静下来,就这么顺着下巴手的力度与林夫人对视。
林夫人嗤笑一声,讥讽道,“你该庆幸自己有这副容貌,和这,”林夫人弯腰,手抚过春兰的喉,“不能说话的嗓子。”
说完林夫人站直身子,手接过丫鬟递来的手帕,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碰过春兰的指尖,眼眸平静。
“过几日你进京侍疾去,想要活下来,就乖乖听话,知道了吗?”
春兰点了点头,如今而言,她根本没有别的法子可选,比起继续待在林府担惊受怕,还是在宫里,或许会有一线生机。
林夫人再次开口,“你这个丫鬟不错,就留下来吧,林府会好好照料她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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