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黎分号的鎏金匾额在暮春的暖阳里泛着柔光，匾额边缘缠的云棉流苏被风拂得轻轻颤动，而苏锦凝案头的邀请函早已堆成半人高的小山 —— 非洲桑海帝国的使者身着靛蓝织金长袍，腰间系着嵌满玛瑙的腰带，手中托着裹着象牙的锦盒，盒里盛着晒干的乳香与没药；美洲玛雅部落的代表则披着缀满孔雀蓝羽毛的披风，怀里抱着织有太阳图腾的彩色织物，羽毛上还沾着美洲丛林的晨露，两人躬身递函时，眼神里满是恳切。
萧惊寒将一卷《环球商路图》在紫檀木桌上铺开，图纸用蚕丝混着亚麻织就，防水耐潮，上面红色商线如蛛网般从欧亚大陆延伸至非美海岸，桑海的加奥港、玛雅的尤卡坦半岛都用朱砂点了标记，只待最后落笔确认路线。“桑海地处西非商道枢纽，黄金与香料产量冠绝非洲，可去年一场大旱让半数农田绝收，百姓只能挖草根度日，” 苏锦凝指尖划过非洲大陆的红色标记，指甲上还沾着些许云棉纤维，眼神明亮如炬，“玉米耐旱、土豆耐贫瘠，正好能解他们的燃眉之急；至于玛雅部落，她们本就擅长传统纺织，只是缺先进的织机与染色技艺，我们的云棉纺织术和胭脂配方，既能改良她们的织物，又能帮她们打开欧洲销路。”
萧惊寒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枚改良橡胶弩，弩身缠着防滑的鹿皮，弩槽里还嵌着一支涂了防锈漆的弩箭，他将弩放在桌上，沉声道：“非美路途比西洋更远，海上有风暴暗礁，陆上既有部落间的隔阂，又有欧洲殖民残余势力游荡 —— 那些人在美洲抢惯了黄金，绝不会容我们断他们的财路。护卫队已将‘锦绣二号’战船检修完毕，船身两侧加了三层加厚橡胶护甲，船舷还装了十架连发弩，我陪你先去桑海，待局面稳定，再转道美洲。”
正说着，林晚抱着厚厚的账本快步进来，账本封皮用云棉线缝了边角，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地分号的收支，她额角沾着汗珠，却难掩喜色：“伦敦分号上月盈利五千英镑，巴黎分号首月云棉订单就破万匹，两处利润加起来足够支撑非美分号的建设；技艺坊还培养出五十名多语种教员，其中艾玛主动请缨带队去美洲，她说‘在伦敦时是苏商侯给了我活路，现在我想把这份本事教给更多受苦的女子’，还特意学了几句玛雅语呢。”
阿米娜则提着一个雕花木箱进来，木箱边角包着铜皮，打开后里面分了多层格子，第一层放着波斯运来的乳香、没药，颗粒饱满，香气浓郁；第二层是装在琉璃瓶里的相思子、可可豆 —— 那是她特意让各地分号收集的当地植物样本，“非洲姑娘喜欢浓郁香气，我打算用当地的相思子和乳香改良胭脂，颜色会更艳；玛雅部落产可可豆，或许能做出带巧克力味的胭脂，肯定受姑娘们喜欢。”
三日后，晨曦微露时，“锦绣二号” 战船从法国马赛港启航。这艘战船长三十丈、宽八丈，船身外侧的橡胶护甲泛着暗青色冷光，船头撞角用精铁打造，上面刻着 “锦绣” 二字。船舱里被划分得井井有条：前舱堆满高产种子，玉米种装在防潮的粗布袋里，土豆种则用木箱装着，每层都垫了干草；中舱放着纺织工具与胭脂原料，还有为当地女子准备的云棉布料 —— 既有适合非洲气候的轻薄款，也有耐美洲丛林潮湿的厚实款；后舱则备了简易医箱，里面装着治疗疟疾的奎宁、止血的草药，甚至还有教当地女子接生的图谱。
历经两月航程，“锦绣二号” 终于驶入桑海帝国的加奥港。港口的棕榈树在风中摇曳，沙滩上挤满了迎接的百姓，桑海女王身着明黄织金长袍，头戴嵌满象牙的王冠，手持镶着蓝宝石的权杖，身后跟着文武百官与部落首领，首领们大多手持雕花长矛，矛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。女王快步上前，握住苏锦凝的手，她的掌心粗糙却温暖，带着常年处理政务的薄茧，语气急切：“苏商侯，我早从西洋商人口中听说，东方女商盟能种出‘救命粮’，还能让女子靠手艺赚钱 —— 桑海百姓盼这一天盼了太久！去年大旱，连皇宫的存粮都只够撑三个月，若能种出你说的玉米，百姓就不用再挨饿了。”
可话音刚落，一名年长的部落首领便往前迈了一步，他头发花白，脸上刻着部落传统的刺青，手里的长矛在沙地上戳出深坑，沙粒顺着矛尖滚落：“女王陛下，不可！让异邦女子来教我们种地经商，岂不是丢了桑海部落的脸面？再说这陌生的种子，万一有毒，或是毁了我们的土地，谁来负责？” 周围几位首领纷纷附和，有的还伸手拦住想靠近战船的百姓，人群中的低语声渐渐响起，不少百姓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，有人甚至悄悄往后退了半步。
苏锦凝没有急着辩解，只是对身后的伙计使了个眼色。两名伙计立刻抬着一个装满玉米种的木箱上前，木箱打开的瞬间，饱满的玉米粒泛着金黄光泽，她走上前，从箱里抓了一把种子，摊开手掌递给周围的百姓：“各位若不信，我们现在就去城郊的干旱地块开荒种植，三个月后，若玉米亩产不如我说的一半，我们立刻离开桑海，绝不多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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