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线的风裹着草原的黄沙,刮得商队的帆布猎猎作响。苏锦凝勒住马缰,望着前方拦路的十几名草原骑士,眉头微蹙 —— 为首的巴图首领手握弯刀,眼神警惕,身后的部落勇士个个弓上弦、刀出鞘,显然来者不善。
“苏小姐,他们说咱们的云棉染了疫病,要烧了货物才肯放行!” 阿木勒马来到她身边,声音里带着焦急,他虽懂草原话,却也架不住部落众人被煽动的怒火,“定是有人在背后挑唆,巴图首领之前还买过咱们的细棉布,不该这么不讲理!”
苏锦凝尚未开口,商队后方突然传来箭簇破空的锐响,紧接着便是钱算盘的惊呼:“不好啦!有蒙面人偷袭!”
她猛地回头,只见数十个蒙面人从沙丘后冲出,袖口的 “二” 字刺青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—— 竟是二皇子的旧部!为首的人掀开面罩,露出顾言泽阴狠的脸:“苏锦凝,我说过,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!今日这云棉,还有你的命,都得留下!”
前后夹击的困境让商队瞬间慌乱,几个年轻的商队兄弟已握紧木棍,却难掩紧张。萧惊寒勒马来到苏锦凝身侧,虽右腿仍裹着绷带,却挺直了脊背,暗卫们迅速围成圈护住两人:“别怕,有我。”
他话音刚落,顾言泽已挥刀下令:“杀!先砍了萧惊寒这个碍事的!” 蒙面人蜂拥而上,刀光剑影中,苏锦凝清晰看见一支毒箭朝着萧惊寒的后背射去 —— 那箭簇泛着青黑,与上次黑风峡的毒箭一模一样!
“小心!” 苏锦凝想都没想,伸手拽住萧惊寒的缰绳,将他往自己这边拉。毒箭擦着萧惊寒的肩甲飞过,钉进旁边的沙地里,冒出一缕黑烟。萧惊寒转头看她,眼底满是震惊,随即被更深的担忧取代:“你疯了?!”
“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!” 苏锦凝翻身下马,从马背上取下布包,快步走向巴图首领,“巴图首领,我知道你信了谣言,但这云棉绝无疫病!你看 ——” 她打开布包,露出里面叠得整齐的细棉布,“去年你给部落老人做冬衣,用的就是咱们锦绣庄的布,若真有问题,部落怎会平安无事?”
巴图皱着眉,却没放下弯刀:“可有人说,你们的云棉染了西域的瘟病,若带进草原,会害死我们的牛羊!”
“那是顾言泽的诡计!” 钱算盘突然挤到前面,举着账本大喊,“小的之前核对账本时,发现顾言泽偷偷联系过草原的中间商,给了他五十两银子,让他散布谣言!这是账本记录,你看!” 他翻开账本,指着上面的墨迹,“这中间商的名字,巴图首领你肯定认识!”
巴图凑过去一看,账本上的名字果然是草原上出了名的贪财鬼,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。顾言泽见势不妙,挥刀朝着苏锦凝砍来:“敢坏我的事,找死!”
“休想伤她!” 萧惊寒忍着腿伤,翻身下马挡在苏锦凝面前,抽出腰间长剑与顾言泽缠斗。可他腿上的伤口刚愈合不久,动作稍大便扯得剧痛,顾言泽抓住破绽,一刀劈向他的伤腿!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阿木突然扑过来,用自己的手臂挡住了刀锋。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,阿木却咬牙喊道:“苏小姐,萧王爷,你们快走!我来挡住他们!”
“阿木!” 苏锦凝心头一紧,转头对巴图道,“巴图首领,若你肯帮我们击退这些人,我承诺给部落提供一百匹细棉布,帮你们做冬衣!日后草原与京城的贸易,锦绣庄优先与你合作!”
巴图看着顾言泽的残暴,又看看阿木流血的手臂,终于下定决心:“草原人不做背信弃义之事!勇士们,帮苏小姐杀了这些坏人!”
部落骑士们立刻调转马头,弓箭对准蒙面人。局势瞬间逆转,顾言泽见势不妙,虚晃一刀想逃,却被萧惊寒的暗卫拦住。他眼底闪过一丝狠厉,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,朝地上一摔:“永宁侯府的人何在?还不出来帮我!”
可玉佩摔碎后,并无一人出现。萧惊寒冷笑:“你以为永宁侯还会帮你?他早知道你勾结二皇子旧部,巴不得你死在这里!”
顾言泽脸色惨白,转身想跑,却被苏锦凝扔出的暖玉锄砸中膝盖,“扑通” 一声跪倒在地。暗卫们立刻上前将他按住,顾言泽挣扎着嘶吼:“苏锦凝,我不会放过你的!”
“你没机会了。” 苏锦凝走到他面前,眼神冰冷,“你欠苏家的,从今天起,该还了。”
危机解除后,苏锦凝立刻蹲下身给阿木包扎伤口。阿木咧嘴一笑,露出质朴的笑容:“苏小姐,我没事。只要布庄的货物安全,这点伤不算什么。”
钱算盘在一旁算着损失,突然惊呼:“哎呀!云棉只少了两匹,其他都完好!苏小姐,咱们这趟没亏!”
萧惊寒走到苏锦凝身边,看着她小心翼翼给阿木缠绷带的模样,轻声道:“方才你拽我的时候,就不怕自己受伤?”
苏锦凝抬头看他,见他肩甲上沾了尘土,伸手替他拂去:“你若出事,谁帮我护着商路?” 话虽如此,她却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平安结,递到他面前,“这个给你,我母亲留下的,据说能保平安。你腿伤没好,日后别再这么拼命了。”
萧惊寒接过平安结,指尖触到她温热的掌心,心头一暖。平安结上绣着细小的棉桃图案,显然是她亲手绣的。他将平安结系在腰间,轻声道:“好,我听你的。日后无论遇到什么危险,我都会护着你,护着咱们的商路。”
夕阳西下,草原上的风渐渐温柔。商队重新出发,阿木牵着马走在最前面,钱算盘在一旁算着账,萧惊寒与苏锦凝并辔而行,腰间的平安结在余晖中格外显眼。没人注意到,顾言泽被押走时,眼底闪过一丝不甘 —— 他摔碎的玉佩碎片中,藏着一枚小小的密信,上面写着 “引萧苏入京城,永宁侯自有妙计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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