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一听,心顿时凉了半截。
几人急步冲进去。
只见王怀安靠着墙,头歪在一边,嘴角流血,早已气绝。
人死了还从哪里取血?死人的血也没有用啊。
那主子的毒怎么办?
看到他们凝重的表情,江言沐回过神,意识到自己的话没有说清楚,又补充了一句:“他死前,心甘情愿的献了中指血。”
众人的心如同在阴暗的地底,突然见到了阳光普照。
简乾交代了狱卒几句,一行人又回到偏院。
俞安已经熟门熟路的去取了半碗清水。
云骁的一滴血,和新取来的血一起滴入碗中,同样搅吧搅吧,再用银针一试。这次银针毫无变色。
这血是真的有用。
众人大喜。
三人看着江言沐手中的瓷碗,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。
江言沐也立刻着手,开始给云骁取蛊。
他们跟着江言沐回到房间,云骁脸色苍白如纸,气息微弱。
江言沐立刻动手,将陈年糯米铺在他身下,点燃艾草熏烤房间,然后将黑狗血与中指血混合,加入赤阳花粉,搅拌均匀,搓成香塔,点燃后放在枕边。
接着将一颗药丸塞进云骁的口中,辅以针灸。
俞安等人不敢发出半点声音,生恐影响了她。
时间悄然过去,每一分都变得无比漫长。
“动了,主子动了!”丁显激动地喊。
这两天,主子一直处于昏睡之中,连手指头都不曾动一下。此刻,他身子微微颤抖,眉心拧了拧,似乎在承受着某种痛苦。
突地,他睁开了眼睛。
俞安等人大喜,还来不及说什么,云骁脸色变了,伸手捂住胸口。
江言沐眼疾手快的递上一只痰盂。
云骁张口,一口黑色的淤血正好落入痰盂,淤血中,有几只细小的蛊虫在蠕动,很快就不动了。
云骁剧烈地喘着粗气,接着又间歇性的吐了好几口血。
又过了半个时辰,云骁的气息渐渐平稳,脸色也恢复了些许血色。
江言沐松了一口气:“好了,蛊虫已经被全部引出,云公子没事了。”
云骁看一眼俞安等人,又看江言沐,依稀记起昏睡之前的事。
不用问,他也知道,想必他的情形很凶险,所以俞安等人才会去禾兴县把江言沐找过来。
现在看来,江言沐又救了他一次,他低声说:“多谢。”
“不用客气,”江言沐拿过干净帕子将他唇边的血迹擦干净,说,“云公子被睡蛊伤了神,还需要好好静养三天,三天过后,你就会恢复如常了。”
俞安等人的一颗心,这才落进肚子里。
这时他们的好奇心又上来了。
他们用了那么多办法,也没有让王怀安同意献血。
江言沐是怎么做到的?还有王怀安是怎么死的?
这件事江言沐也是需要向他们交代的,毕竟是关在囚室里的一条人命,而且还涉及到私盐的案子。
在江言木和王怀安说过那一番话后,王怀安就有所松动,或许他是想起了他自己曾经的困顿、孤苦,仅剩不多的良心作祟。
又或者他是为了自己的妻儿。
他松了口,愿意献出中指血。
也是在他献完中指血后,江言沐才知道,原来那睡蛊是用他的心头血制成。
一旦他愿意心甘情愿的献出中指血,用于解蛊,他自己就会受到反噬,再无生机。
也难怪,不论用什么办法,他都不肯。
江言沐的那张方子对他来说,毫无用处,毕竟一个将死之人,还在乎什么咳不咳血的呢?
王怀安说了许多话。
在他生命最后的时刻,陪在他身边的不是亲人。可他却很释怀,很解脱。
或者从他走上贩卖私盐这条路,从他开始杀人越货,背上人命之后,他就知道自己终归会有这么一天。
早些年他走南闯北,也是因为一念之善,在西北的一个破庙里,救了一个将死的老人。
那人将睡蛊的制作方法告诉了他,他学会之后,这也是第一次使用。
自从有了钱,那些需要对付的人,压根不需要用到这个东西。而一些无关紧要的人,也不值得他动用这个东西。
是云骁的雷厉风行,洞悉犀利,步步紧逼,不甘心之下,他才用了出来。
“是报应!”血从他的嘴角渗出,他惨笑,“生出了害人之心,做出了害人之事,不管多久都会还的,不是不报,时候未到!”
妻儿他已安顿好,不会有遗憾。
他要去见自己的母亲了,也没什么可害怕。
所以他最后吐露的那些,让江言沐无比震惊,也无比纠结。
这三天她一直留在府城照看云骁。
云骁的精神也以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好,直到恢复。
他的心情也很复杂,自从上次的生死危机之后,他一直很谨慎。
那些暗杀、下毒、刺杀,那些伏击、算计,他都洞悉先机,化险为夷,可这次却还是中了招。
江言沐看出他心中所想:“醉魂草无色无味,睡蛊无形无迹,就算不是你,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一样的会中招。这东西本来就逆天!”
云骁并没有被安慰到。
不过,已经过去了的事,也不必再纠结。
在知道自己昏睡的原因之后,他很快就明白自己身边出了问题。心中已经有了成算。
转过头,他问江言沐:“你又救了我一次,你想要什么报酬?我必然尽力满足。”
江言沐还真想了想,然后摇了摇头。
如果是在两年前,他这样问她,她一定会回答要银子,很多很多的银子。
但现在她已经有了银子,她的生意,会给她提供源源不绝的财力。
这已经不是她最想要的了。
她伸手入怀,拿出当时云骁给的那块玉佩:“上次你说过,再次见面还给你,差点忘了,喏,物归原主。”
这是她第二次还玉佩了。
云骁没有去接,反而抬眼看向她,眉峰微蹙:“你不想要它吗?两次将它还给我,你就这般嫌弃?”
江言沐顿了顿,又笑了:“云公子,第一次拿你玉佩是因为和你做交易,救你!但后来你在山上也救了我一命,彼此两清,所以还你玉佩;第二次你说过是暂借。有借有还嘛!”
这不是当时说好的?而且她也看得出这玉佩于他很重要。怎么好像自己把玉佩还给他,他还不高兴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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