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房重归寂静。烛九溟盯着布囊上的焦洞,喉间泛起腥甜。他想起三年前雨夜里,林小竹替他系布囊时,指尖擦过他喉结的温度;想起林婶临终前攥着他手,说阿溟是好孩子;想起测灵那天,他跪在青石板上,连哭都不敢哭——原来最疼的不是被泼脏水,不是被骂废物,是曾捧住他心的人,亲手递来刻着的刀。
窗外传来更漏声,铜壶滴漏,一声比一声沉。烛九溟摸着布囊上的火纹,焦痕还带着炭灰的暖。他突然想起测灵那天大长老说的八脉闭合——可背林婶翻山时,他的腿像生了根,再陡的坡都没软过;劈柴时,他的手能震碎冻硬的木墩,斧头都崩了口;此刻心跳如擂鼓时,他的血像要烧穿骨缝,连指尖都发烫......那些被灵枢判定的,莫不是世人看错了?
夜风卷着碎雪扑在窗纸上,发出细碎的响。烛九溟将碎布按在胸口,十年前演武场的冷,三年前雨幕里的暖,半年前雪夜的痛,在血脉里搅成一团火。他望着窗外被雪压弯的竹枝,突然明白:所谓玄牝禁体的诅咒,或许从来不是锁着他的脉,而是锁着世人的眼——他们只看得见测灵枢的星纹,却看不见背人翻山时淌的汗,看不见劈柴时震碎的冰,看不见一颗心被揉碎又拼起来的热。
柴房的豆油灯忽明忽暗,灯芯爆了个花。烛九溟望着跳跃的灯花,眼底的光比往日更亮些——像雪夜里冻不熄的火种,像测灵枢星纹照不亮的暗河,在他血脉里,正翻涌着连青铜鼎都测不出的,滚烫的生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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