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富贵的木棍在地上戳出最后一个深坑,黄土飞溅到鞋面上,他却没心思拍。方才被林荞当众点破“侵占遗产”,又被邻居们七嘴八舌地指责,他那张常年被酒气熏红的脸,此刻又青又白,像块发了霉的腌菜。王翠花还想扯着嗓子骂两句,被他狠狠一眼瞪回去,那点嚣张气焰瞬间蔫了,只能死死攥着衣角,眼神里满是不甘。
“你给我记着!”林富贵的声音又粗又哑,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,“这屋子,这亲事,这事没完!”他盯着林荞扶着门框的手——那只手苍白却稳,没有半分往日的颤抖,心里的火气更盛,却又不敢再往前冲。方才李婶那句“闹到公社要批斗”,像根刺扎在他心里,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丢了生产队的工分,要是真被冠上“欺负孤女”的罪名,不仅工分没了,连带着儿子林强的前程都要受影响。
林强攥着拳头,指节泛白,恨不能冲上去把林荞推倒在地,却被林富贵拽住了胳膊。“走!”林富贵压低声音,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,“跟这丫头片子耗着,丢人现眼!”
王翠花一步三回头,嘴里还嘟囔着“白眼狼”“没良心”,却不敢再多停留,跟着林富贵父子,踩着地上的碎木屑,悻悻地往巷口走。路过围观的邻居时,他们头也不敢抬,后背像是被无数道目光戳着,脚步都快了几分,活像两只落荒而逃的灰耗子。
直到那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,林荞才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后背顺着门框滑了下去。后腰的伤口像是被撒了把盐,疼得她眼前发黑,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,滴在沾满灰尘的衣襟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。她咬着牙,想撑着站起来,可双腿软得像面条,怎么也使不上劲。
院门外的邻居还没散,李婶第一个跑过来,蹲在她身边,伸手想扶她,又怕碰疼她的伤口,只能急得眼眶发红:“丫头,你怎么样?是不是伤着了?快,婶子扶你进屋躺会儿!”
旁边的张大爷也凑过来,叹了口气:“这富贵一家,真是越来越过分了!丫头,你别硬撑,有啥难处,跟我们这些老街坊说,我们帮你想办法!”
林荞靠在冰凉的门板上,喘了好一会儿,才勉强挤出个笑容:“婶子,大爷,我没事,就是有点累……谢谢你们今天帮我。”她知道,要是没有这些邻居帮忙,今天能不能把林富贵赶走,还是个未知数。
“跟我们客气啥!”李婶摆摆手,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胳膊,“快进屋,外面风大,别冻着了。你这身子骨,可经不起再折腾了。”
几个邻居七手八脚地把林荞扶进屋里,帮她躺在土炕上,又给她盖好那床薄被子。李婶摸了摸她的额头,没发烧,才稍微松了口气:“丫头,你先躺着,婶子回家给你熬点小米粥,补补身子。”
“婶子,不用……”林荞想拒绝,却被李婶打断:“跟婶子别客气!你等着,婶子很快就回来!”说完,李婶就匆匆忙忙地走了。
其他邻居又叮嘱了几句,说要是林富贵再来找麻烦,就喊他们,才渐渐散去。屋里终于安静下来,只剩下林荞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呼啸的风声。
她躺在炕上,闭着眼,脑子里却一刻也没停。林富贵说“这事没完”,肯定不是随口说说。他现在是怕闹到生产队丢了工分,才暂时退走,等过两天风头过了,指不定又会想出什么办法来逼她——是断她的粮,还是找张家的人来施压?甚至,会不会趁她不注意,偷偷把她的屋子占了?
一想到这里,林荞猛地睁开眼,挣扎着想要坐起来。她现在最缺的就是粮食,李婶给的半袋玉米面,还有她自己仅剩的一点粗粮,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指望。要是被林富贵发现,肯定会被抢走。
她咬着牙,忍着后腰的疼痛,慢慢爬下炕。双脚刚沾地,又是一阵剧痛,她扶着炕沿,站了好一会儿,才缓过劲来。她走到墙角,蹲下身,用手刨开炕席下面的泥土——原主的记忆里,这炕洞有个暗格,是她娘生前用来藏私房钱的地方,后来原主也偶尔会把偷偷攒下的几颗糖藏在里面。
泥土又冷又硬,她的手指很快就被磨红了,甚至渗出了血丝,可她一点也没在意。刨了大概有半尺深,她的手指碰到了一块木板。她心里一喜,赶紧把木板掀开,里面是个小小的空间,刚好能放下一个布包。
她转身走到米缸边,把李婶给的半袋玉米面倒出来,又把自己仅剩的那点粗粮也拿过来,一起装进一个旧布包里。她小心翼翼地把布包放进暗格里,再把木板盖好,用泥土把坑填上,又铺好炕席,仔细拍了拍,确保看不出任何痕迹。
做完这一切,她才松了口气,靠在炕沿上,大口地喘着气。指尖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,她却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——粮食藏好了,就不用担心被林富贵抢走,她就能有更多时间想办法应对接下来的麻烦。
就在这时,院门口传来了李婶的声音:“丫头,婶子把粥熬好了,你快出来喝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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