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胡在前头走，拐杖笃笃地敲着地面，像是在给他们打拍子。林野跟在后面，眼睛总忍不住往他耳朵上瞟——那尖尖的耳朵虽然被头发遮了大半，可仔细看还是能瞅见毛茸茸的轮廓，尤其是走路的时候，耳朵尖还会随着脚步轻轻抖，跟苏清月养的那只布偶猫似的，就是没那么软萌，反倒透着点警惕。
“我说老胡大爷，”林野憋了半天，还是没忍住开口，“您这耳朵……平时洗脸的时候不碍事吗？会不会进水啊？还有您那尾巴，藏在裤子里硌不硌得慌？睡觉的时候是盘着还是伸直了？”
老胡回头瞪了他一眼，拐杖在地上顿了顿：“小伙子管得挺宽啊？要不要再问问我一顿吃几碗饭？”他虽然没好气，可耳朵尖却悄悄红了，“不该问的别问，小心我让小狐狸叼走你的鞋。”
跟在后面的几只小狐狸像是听懂了，纷纷抬头看林野的鞋，其中一只还“嗷呜”叫了一声，像是在表决心。林野赶紧把脚往后缩了缩，他这双鞋还是上周在夜市买的处理货，五十块钱两双，要是被叼走了，就得光脚走路了——这峡谷里的石头可不认人，硌得脚底板疼。
苏清月捂着嘴偷笑，用胳膊肘碰了碰林野：“别欺负大爷了，专心走路吧，这路看着越来越滑了。”
林野低头一看，可不是嘛，地上的石头上都蒙着层薄薄的水汽，踩上去差点打滑。他赶紧扶了苏父一把：“叔，慢点走，别摔着。”
苏父点点头，喘着气说：“这地方……咋越来越凉快了？跟进了冰窖似的。”
林野也感觉到了，刚才还只是阴凉，这会儿冷气顺着裤腿往上钻，冻得他小腿肚子发麻。他摸了摸兜里的银表，表壳冰冰凉的，一点温度都没有，也不发光了，跟块普通的旧表没啥两样。“系统，这地方温度咋回事？是不是有啥问题？”
【检测到周围环境温度异常，湿度90%，含微量寒气能量，无明显危险。】系统的声音平平淡淡的，听不出啥情绪。
“寒气能量？”林野心里嘀咕，“不会是什么冰系妖怪吧？老胡，你们这儿有会吐冰的妖怪吗？”
老胡头也不回：“有，冻死过好几只偷鸡的黄鼠狼，你想见识见识？”
林野赶紧摇头：“不了不了，我怕冻感冒，医药费贵。”
又往前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，前面突然出现了一片亮光，不是阳光那种暖融融的光，而是泛着蓝光的冷光，从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透出来，看着有点像电影里的神秘洞穴。
“到了。”老胡停下脚步，指着那个洞口，“里面是个溶洞，阿秀当年就是在这儿失踪的，我估摸着，你那银表要找的东西，就在里面。”
林野凑到洞口往里看，溶洞挺大，洞口能容下两匹马并排走，里面黑黢黢的，只有深处隐约有蓝光闪烁，还能听到“滴答滴答”的水声，像是有人在里面漏水。空气里弥漫着股潮湿的土腥味，还夹杂着点淡淡的腥味，说不清是啥味。
“里面……有啥东西啊？”苏清月有点害怕，往林野身边靠了靠，“我听我爸说，溶洞里容易有蝙蝠，还有蛇。”
“放心，”老胡拍了拍胸脯，虽然他现在是老头模样，可拍胸脯的架势倒挺有气势，“有我在，啥蛇虫鼠蚁都不敢出来捣乱。就是里面有块‘哭石’，半夜会哭，吓走了不少想进来的人。”
“哭石？”林野来了兴趣，“石头还会哭？是漏水了吧？我老家房顶上的石头缝下雨就漏水，滴答滴答的，跟哭似的。”
“你懂个啥，”老胡白了他一眼，“那哭石是活的，会掉眼泪，掉下来的眼泪能治烫伤，就是哭声难听，跟小孩儿哭似的，渗人得很。”
林野听得心里痒痒，恨不得马上进去看看。他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：“那咱进去吧，早去早回，我还想赶在天黑前下山呢，山里晚上说不定有狼。”
“狼算啥，”老胡哼了一声，率先走进溶洞，“里面的东西比狼吓人多了。”
林野赶紧扶着苏父跟上，苏清月走在中间，紧紧抓着林野的衣角。几只小狐狸跟在最后，时不时发出“吱吱”的叫声，像是在互相报信。
溶洞里比外面更冷，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钟乳石，有的像柱子，有的像倒挂的冰锥，被手机的光照着，泛着亮晶晶的光，还挺好看。地上坑坑洼洼的，全是水洼，不小心就会踩一脚泥水。
“小心脚下，别踩深水区，”老胡的声音在溶洞里回荡，带着点回音，“里面有暗流，掉下去就别想上来了。”
林野吓得赶紧收住脚，往旁边挪了挪，刚才差点踩到一个黑黢黢的水洼，看着深不见底，跟口井似的。他用手机照了照，水洼里的水黑得像墨，还泛着点绿光，不知道底下藏着啥。
又往里走了几十米，前面的蓝光越来越亮，还真听到了“呜呜”的哭声，细细的，尖尖的，确实像小孩儿在哭，听得人心里发毛。苏清月吓得抓紧了林野的胳膊，苏父也皱着眉，脸色不太好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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