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八十六章 旧帝被擒押入宫，万民请愿诛昏君
旧帝及其心腹被擒的消息，如同燎原的野火，一夜之间燃遍了洛阳城的大街小巷。这消息不再是令人恐慌的传闻，而是被启军士卒敲锣打鼓、公开宣示的确凿事实。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民怨，如同被堵截的洪水，终于找到了宣泄的闸口。
游街示众，耻辱之路
翌日清晨，天色阴沉，仿佛也在默示着这场王朝末路的悲凉。一队盔明甲亮、神色肃杀的启军精锐，押解着几辆囚车，缓缓驶出重兵把守的天牢，向着皇城方向行去。为首那辆最为坚固的囚车内，正是昔日九五之尊、如今蓬头垢面、身着肮脏囚服的旧帝。他蜷缩在冰冷的木笼角落，目光呆滞，面色蜡黄，曾经象征无上权力的龙袍早已被剥去，只剩下单薄的囚衣难以抵御清晨的寒意，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。他的身后，是同样面如死灰、抖成一团的刘瑾、董璺等一干核心佞臣。
“哐！哐！哐！” 开道的士兵用力敲击着铜锣，声音刺耳而冰冷。
“带逆首游街，以儆效尤！” 军官高声宣告，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。
囚车所过之处，早已闻讯赶来的百姓将街道两侧围得水泄不通。起初是死一般的寂静，人们用难以置信的目光，死死盯着囚笼中那个曾经高不可攀、如今却狼狈如丧家之犬的身影。沉默，是震惊，是积压的怒火在酝酿。
不知是谁先喊出了一嗓子：“昏君！你也有今天！”
这一声，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！
“打死这个昏君！为我儿偿命！” 一位白发老妪凄厉地哭喊着，将手中的烂菜叶狠狠砸向囚车。
“狗皇帝！还我爹娘的命来！” 一个失去双亲的孤儿红着眼睛，奋力扔出石块。
“纳命来！为我江淮枉死的乡亲报仇！”
“祸国殃民的畜生！”
怒吼声、哭喊声、咒骂声瞬间爆发，汇成一股滔天的声浪，几乎要掀翻洛阳城的天空！烂菜叶、臭鸡蛋、石块、泥巴……如同雨点般砸向囚车。百姓们积压了数年的苦难、失去亲人的悲痛、被盘剥欺凌的愤怒，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。他们奋力向前拥挤，试图冲破士兵的阻拦，亲手撕碎那个造成他们无尽痛苦的罪魁祸首。维持秩序的启军士兵不得不组成人墙，奋力阻挡着失控的人群，场面一度几乎失控。
囚车中的旧帝，被这突如其来的、山呼海啸般的愤怒彻底吓傻了。他惊恐地蜷缩着，双手抱头，躲避着飞来的杂物，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呜咽。往日的威严、高高在上的姿态，此刻荡然无存，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和狼狈。他或许从未想过，有朝一日，他会以这种方式，直面他曾经视若草芥的“子民”的怒火。
万民请愿，血泪控诉
游街示众，只是宣泄的开始。当囚车被押入皇城，宫门缓缓关闭后，民众的愤怒并未平息，反而转化为更为坚定和有序的行动。
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涌向宫城前的承天门广场。他们不再是混乱的乌合之众，而是带着血泪的控诉和明确的诉求。有人抬着在战乱中死去的亲人的灵位；有人举着用鲜血写就的诉状，上面罗列着旧帝的一条条罪状：横征暴敛、徭役繁重、忠良被害、山河破碎……更有许多饱读诗书的老者、士子，开始现场挥毫，撰写万民请愿书。
“诛昏君！谢天下！”
“请沈元帅、苏军师为我等草民主持公道！”
“严惩国贼，以慰冤魂！”
广场上，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又一片的百姓。哭声、喊冤声、请愿声交织在一起，声震宫阙。无数双手将诉状、血书高高举起，如同一片悲壮的森林。这份力量，不再是暴戾的破坏，而是蕴含着巨大悲愤和强烈期盼的民意洪流。
几位德高望重的乡老和被推举出来的士子代表，手持着由成千上万人按了手印的万民书，神情悲壮而坚定，要求面见沈砚与苏清鸢，代表洛阳乃至天下受苦的黎民百姓，恳请新朝之主，顺应天命，主持公道，严惩元凶！
顺应民心，乾坤定鼎
承天门城楼上，沈砚与苏清鸢并肩而立，静静地俯瞰着广场上那感人肺腑又震撼人心的场面。万民的哭泣与呐喊，如同重锤，敲击在他们的心头。
苏清鸢眼中含着泪光，她看到了无数张饱经风霜、充满悲苦的面孔，那里面，有她前世苏家冤屈的影子，有这乱世中千万个破碎家庭的缩影。她轻声道：“沈大哥，你看到了吗？这便是民心，这便是天意。旧帝之罪，罄竹难书，已致人神共愤。若不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，我等新政，如何取信于民？”
沈砚的目光扫过下方跪伏的百姓，掠过那密密麻麻的血书和灵位，刚毅的面容上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，眼神却燃烧着正义的火焰。他重重地点了点头，声音沉稳而有力，清晰地传遍城楼内外：“民之所欲，天必从之！旧帝无道，祸乱天下，致使生灵涂炭，冤魂塞野。此等独夫民贼，若不严惩，何以告慰枉死之忠魂？何以平息亿兆之民愤？何以彰显天道之公正？”
他转身，对肃立一旁的张嵩沉声道：“张尚书，接收万民书，妥善安抚乡老士子。通告全城：三日后，于这承天门前，设坛公审旧帝及其党羽！依律定罪，明正典刑！以昭天理，以慰民心！”
“臣，遵命！”张嵩躬身领命，神情肃然。
消息传出，宫门外的百姓先是一静，随即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和哭泣声！
“青天大老爷啊！”
“沈元帅万岁！苏军师千岁！”
“爹！娘！你们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！”
万民请愿，并非一场简单的复仇狂欢，而是民心向背最直接的体现，也是新朝确立自身合法性和正义性的关键一步。沈砚与苏清鸢顺应民意，决定公审旧帝，不仅是为了偿还血债，更是向天下人宣告：一个新的、以民为本、法度严明的时代，即将真正到来。旧时代的阴霾，将在这场公正的审判中，被彻底荡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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