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云深扣在她腕间的手指猛地收紧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。他眼底翻涌的墨色几乎要溢出来,灼热的呼吸带着浓重的血腥气,尽数喷在她苍白的面颊上。
“听到了吗?”他几乎是咬着牙,每一个字都淬着冰冷的毒,“这里面,一半是恨,”他牵引着她冰凉的手指,死死按在自己左胸心口,那强劲而紊乱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料,一下下撞击着她的掌心,沉痛而疯狂,“另一半……是空壳。沈清澜,”他逼近,鼻尖几乎要碰上她的,声音低哑得如同诅咒,“你要拿什么来填?”
他要的不是安慰,不是怜悯,他甚至不确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。或许只是想将这个骤然闯入他黑暗世界,并试图与他一起焚毁的女人,一同拖入更深的炼狱。
沈清澜没有躲闪,掌心下那剧烈搏动的器官,传递来的不仅是生命的震动,更是无边无际的荒芜与空洞。她抬眼,直视他深渊般的瞳孔,那里面映照出她自己同样破碎而决绝的影子。
“你的恨,因我母亲而起,”她的声音异常平稳,像结了冰的湖面,下面却涌动着能吞噬一切的暗流,“十九年,够不够酝酿成最烈的毒?”
顾云深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,扣着她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,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即将冲垮堤坝的情绪。
“她叫苏青瓷,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“不是病逝。是林婉茹,在她产后最虚弱的时候,用持续注射的‘营养针’,一点点掏空了她的身体。”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睛,不容她有半分逃避,“那所谓的‘产后抑郁’,不过是为了掩盖谋杀精心编织的谎言。你的父亲沈兆安,他默许了,因为他等不及要扶正那个早就爬上他床的女人,等不及要处理掉那个知道他太多发家秘密的原配!”
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烧红的匕首,狠狠捅进沈清澜的心窝,然后残忍地搅动。
母亲温柔苍白的脸,病床上日渐枯槁的身影,父亲那看似悲痛实则疏离的眼神,继母林婉茹表面关怀备至实则眼底藏不住的得意……所有破碎的记忆碎片,在这一刻被这鲜血淋漓的真相串联起来,拼凑出一张令人窒息的谋杀图谱。
灭顶的仇恨让她浑身控制不住地战栗,牙齿深深陷进下唇,尝到了更浓的血腥味。视野模糊了又清晰,清晰了又模糊,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,唯有眼前这个男人,和他带来的毁灭性真相,如同定海神针,将她牢牢钉在这绝望的深渊边缘。
她猛地闭上了眼睛,指甲更深地掐入掌心,尖锐的痛感勉强维系着最后一丝清明。不是为了悲伤,是为了那滔天的、几乎要将她灵魂都焚毁的恨!
再睁眼时,眼底所有的迷茫、恐惧、甚至刚才那一丝因共鸣而产生的涟漪,都消失殆尽,只剩下与顾云深同源的、冰冷刺骨的恨意和决绝。
“不,”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稳,带着一种斩断所有退路的森然,“正因为晚,正因为浅,才更需要烧得更旺,不是吗,医生?”
她第一次,主动迎上他阴鸷的目光,那目光里不再有猎物的惊慌,只有同盟的疯狂。
“你的恨需要共鸣,我的恨,需要燃料。林婉茹,沈兆安,沈玉梅……所有挡在路上的人,”她一字一顿,如同立下诅咒,“一个都别想逃。”
顾云深眼底翻涌起巨大的波澜,他死死盯着她,像是在审视一个从未认识过的、从地狱之火中诞生的怪物。禁锢她的力道,有一瞬间的凝滞。
沈清澜趁势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,不是推开他,而是缓慢地、带着某种殉道般的仪式感,攀上他紧绷的颈侧,指尖清晰地触碰到他皮肤下那剧烈搏动、灼热异常的血管。那跳动与她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,奏响着复仇的鼓点。
“从现在起,你的‘残命’,我的‘余生’,”她凑近他,鼻尖几乎相触,气息危险地交融,吐出的字眼却如同冰凌,“都只为这一件事——让他们,血债血偿。”
空气仿佛被这最黑暗的盟约冻结。
顾云深喉结滚动,看着她眼中那簇与自己如出一辙的、毁灭一切的火焰,心底最后一道名为“理智”的堤坝,轰然倒塌。他不再犹豫,低头,狠狠攫取了她的唇。
这不是情人间的吻,没有温柔,没有缠绵,只有撕咬、掠夺和确认。是两只受伤的野兽在绝望深渊边的互相啃噬,是灵魂碎片在彻底坠落前的疯狂交媊。唇齿间弥漫开铁锈般的血腥气,不知来自谁被咬破的嘴唇,这血腥味成了他们盟约最直接的印记。
楼下的钢琴曲不知何时已经停了,死寂重新笼罩下来,只剩下两人混乱、灼热的呼吸和如同擂鼓般激烈的心跳声,在这间弥漫着秘密与恨意的密室里碰撞、交融,奏出一曲走向毁灭的序章。
许久,他才放开她,两人额头相抵,呼吸急促而滚烫。
他看着她被吻得红肿、染着血色的唇瓣,看着她眼底燃烧不息的恨火与决绝,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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