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份烫金请柬的淡香,混合着陆允辰身上冷冽的雪松气息。沈清澜独自回到寂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安全屋,还没来得及脱下那身为了音乐会而换上的战袍,手机屏幕便在昏暗的客厅里突兀地亮起,震动声敲打着紧绷的神经。
是一个没有存储,却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。
顾云深。
他打来的时机,总是这样精准得可怕,仿佛在她身上安装了无形的监控,连她接受陆允辰邀请、从他精心布置的“完美”牢笼中短暂脱身的节点,都计算得分毫不差。
她划开接听,将手机贴在耳边,没有出声。
电话那头,也没有立刻传来声音,只有细微的电流声,以及他平稳得几乎没有起伏的呼吸,透过听筒,萦绕在她耳廓。他仿佛就站在她身后,用这种沉默的方式,宣告他无处不在的掌控。
“音乐会如何?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,带着他特有的、能轻易钻入人心缝隙的磁性。
沈清澜走到窗前,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,声音平静无波:“如你所料,一场精心编排的表演。”
“陆允辰的琴声,和他的人一样,”顾云深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,只有冷静的剖析,“精准,优美,找不到一个错音,但也……听不到灵魂。”
沈清澜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。他连这个都知道。或者说,他早已看透了陆允辰,如同看透她一样。
“记住,清澜,”他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,像淬了冰的刀刃,隔着电话线也能感受到那股寒意,“完美,是最高等级的虚假。他呈现给你的一切,都是为了将你纳入他收藏柜的标签。”
这句话,如同咒语,在她心头反复烙印。可下一秒,他话锋却罕见地出现了一丝凝滞。
“而我……”他顿住了,那个总是运筹帷幄、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,竟然在此刻,在这个反问自身的简单问题上,露出了微不可查的裂痕。虽然只有一瞬,快到让人以为是错觉,但沈清澜捕捉到了。那短暂的停顿里,似乎有什么沉重而晦暗的东西一闪而过。
“……我是什么?”他最终吐出的字眼,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近乎迷茫的探询。
这微妙的、与他平日人设截然不同的裂痕,让沈清澜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,心悸莫名。那个递给她刀,教她看清周围一切虚妄的男人,他本身,就是一个最危险、最难以捉摸的谜。
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也无法回答。她只是沉默地挂断了电话,指尖冰凉。
手机屏幕再次暗了下去,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。就在这时,屏幕又一次亮起,连续两条来自沈星辰的加密信息,如同冰与火两条毒蛇,同时窜入她的心脏,带来截然不同的战栗。
【姐,监控有眉目了。初步修复,能看到关键帧。】
【还有,顾云深在你安全屋附近出现过。频率,不低。】
希望与惊悚同时炸开。监控的眉目是撕开阴谋的第一道曙光,是母亲冤屈得以昭雪的希望。可顾云深……他在她安全屋附近徘徊?他想做什么?是保护,是监视,还是……另一种形式的狩猎?
她猛地转身,背部紧贴着冰冷的玻璃窗,目光锐利地扫过窗外浓重的夜色,仿佛能穿透黑暗,看到那个可能隐匿在某个角落的、危险的身影。这间她以为的避难所,似乎也不再安全。
……
几天后,陆允辰的私人音乐会。
一切如同顾云深所预言,极致的完美,也极致的虚假。陆允辰亲自在艺术馆门口迎接她,一身白色西装,笑容温润,举止无可挑剔。他执起她的手,行了一个古典的吻手礼,唇并未真正触及她的皮肤,只有他微凉的指尖和清浅的呼吸落在她手背上,带着一种疏离的礼节性。
他的演奏无可指摘,琴键在他指尖流淌出精准而优美的乐章,每一个音符都在它该在的位置上。台下那些名流宾客如痴如醉。沈清澜坐在前排,看着他沉浸在自己营造出的艺术氛围里的侧影,却只觉得那乐章华丽空泛,听不见一丝灵魂的震颤,就像他此刻看着她的、带着欣赏与评估的温柔眼神。
音乐会结束,宾客陆续离场。陆允辰坚持要送沈清澜到门口。
艺术馆走廊空旷而寂静,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。就在即将走到门口时,旁边一扇虚掩的门内,隐约传来压抑的、断续的啜泣声。
沈清澜脚步微顿。
陆允辰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去,一抹近乎锐利的不耐烦极快闪过他优雅的眼眸,但立刻,他又恢复了那副温和模样,极其自然地侧身,挡在了沈清澜和那扇门之间,阻隔了她的视线。
“抱歉,可能是一位情绪不太稳定的保洁人员。”他语气轻柔,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,“我已经让人通知管理人员来处理了。我们走这边吧,这边的出口更近。”
他伸出手,彬彬有礼地试图引导她转向另一条走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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