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指轻轻拂过腕间的金属链扣,冰凉的触感奇异地安抚着躁动的神经。
顾云深,猎人先生。
你以为一切尽在掌握,却不知道,你眼中的完美猎物,已在你的引导下,悄然淬毒。
下周的“深度治疗”,那不再是你一个人的舞台。
我期待着,看你如何“引导”一只,正准备将尖牙刺入你咽喉的……毒蛇。
听筒里,男人低沉的嗓音像是冬日里温过的酒,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,足以麻痹任何脆弱的神经。“突然想到你昨晚提到的,那首让你感到悲伤的大提琴曲。下周治疗前,或许我们可以先从聊音乐开始,帮助你放松。”
沈清澜握着手机,指尖冰得没有一丝温度。她看着电脑屏幕上那定格的通话记录,看着那个承载着母亲死亡真相的冰冷U盘,唇边慢慢勾起一抹极淡、极冷的弧度。
好啊。
她心里冷笑,声音却奇异地柔软,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刚哭过似的、强自压抑的沙哑:“顾医生……总是这么体贴。”她顿了顿,仿佛在努力平复呼吸,“那首曲子……叫《殇》,每次听,都感觉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攥住,透不过气来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,似乎是顾云深在评估她这异常的情绪波动。他善于此道,总能从最细微的声线变化里,捕捉猎物的心理状态。
“悲伤是未被理解的情绪密码,”他开口,语调是惯常的引导与分析,“或许,我们可以试着解码它。”
“解码?”沈清澜轻声重复,目光扫过屏幕上父亲和姑母那冰冷算计的对话文字,恨意如毒藤般缠绕上心脏,“顾医生觉得,我的悲伤……是什么颜色?”
她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模样,一定是优雅地靠在诊所那张舒适的扶手椅上,指节分明的手指或许正轻轻敲击着桌面,镜片后的眼神冷静而锐利,像在观摩培养皿中挣扎的微生物。
“沉重,窒闷,像是……凝固的血色。”他缓缓说道,精准得令人心惊。
沈清澜闭上眼,舌尖抵住上颚,用疼痛压下那股几乎要冲垮理智的洪流。他知道,他一直都知道!他甚至在用这种方式,提醒她,暗示她,操控她!
“是啊……血色。”她呢喃着,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,却带着淬毒的锋利,“真巧,我刚才……好像也看见了一片血色呢。”她故意留下一个模糊的钩子,等着他的反应。
果然,电话那端的呼吸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。“清澜?”他唤了她的名字,不再是疏离的“沈小姐”,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,“你现在在哪里?身边有人吗?”
猎人的嗅觉,果然敏锐。
“在画室,”她如实回答,声音里适时地透出几分疲惫与茫然,“只有我一个人……对着空白的画布。顾医生,我有点冷。”
这是示弱,是寻求依靠的信号,是她以往会在他面前无意识流露的状态。此刻,却成了她精心编织的陷阱第一步。
“待在原地,锁好门。”他的声音沉稳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别胡思乱想。如果愿意,可以一直通着电话。”
“嗯……”她应着,像个听话的孩子。指尖却无意识地在一旁的素描本上勾勒起来,冰冷的线条凌乱地交织,隐约构成一个囚笼的形状,囚笼中央,是一个模糊的、被束缚的人影。
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,听筒里只剩下彼此轻浅的呼吸声,交织在寂静的空气里,仿佛一场无声的角力。他在评估她的危险等级,她在计算他的反应模式。
“那首《殇》,”她忽然开口,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,“顾医生也听过吗?”
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,没有过多解释。
“我母亲以前……也很喜欢大提琴。”她的声音带上了一点飘忽的回忆感,这是她第一次,在他面前主动提起母亲,用这种近乎脆弱的口吻。“她说,大提琴的声音,最像人在深夜里的叹息。”
这是一个更加危险的试探。她将母亲的“意外”死亡,以一种悲伤怀念的姿态,轻轻推到了他的面前。她想看看,这位“引导者”,会如何“引导”她看待母亲的死亡。
顾云深沉默了。这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让沈清澜心头发冷。他是在组织谎言?还是在斟酌如何将她的悲伤导向他预设的“病情”?
“失去至亲的痛楚,需要时间。”他终于开口,语调是标准的心理医生式安慰,听不出丝毫破绽,“重要的是,不要让自己被困在过去的悲伤里。记忆有时……也会欺骗我们。”
记忆欺骗我们?沈清澜几乎要冷笑出声。是啊,在你们精心编织的谎言里,记忆当然可以被扭曲,可以被篡改!母亲是被谋杀的,这个铁一般的事实,岂是轻飘飘一句“记忆欺骗”所能掩盖!
她用力掐着自己的虎口,剧烈的疼痛让她翻涌的情绪强行冷却下来。
“顾医生说得对……”她顺着他的话,声音愈发柔软无力,带着被“引导”后的顺从,“可能……真的是我最近太累了,总会想起一些……不愉快的事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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