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手指修长有力,握住我时,指尖似乎不经意地在我腕骨内侧轻轻摩挲了一下,带来一阵微妙的战栗。我垂下眼睫,藏起眼底的冰冷,任由他牵着,扮演着那个需要被安抚、被引导的角色。
“这里很……特别。”我轻声说,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四周,“不像住的地方。”
陆允辰低低地笑了,声音醇厚:“我不需要睡觉的地方,只需要存放美和记忆的空间。”他引着我向内走去,“来,带你看点真正的好东西。”
他带我穿过大厅,走向一条相对僻静的走廊。走廊两侧的墙壁是深色的,上面挂着的不再是抽象画,而是一幅幅人物肖像。有油画,有素描,风格各异,但画中人的眼神,都透着一股奇异的空洞,仿佛灵魂被抽离,只剩下精致的皮囊。
我的心跳悄然加速。就是这些画吗?沈星辰提到的,异常运输记录的画?
“这些都是我收藏的,‘沉睡’的缪斯。”陆允辰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回荡,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温柔,“美在静止时,才最接近永恒。”
他的目光掠过那些画像,像是在欣赏稀世珍宝。然后,他停在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、看似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暗色木门前。门上没有把手,只有一个极不起眼的微小锁孔。
“这里,是我的‘记忆殿堂’。”他侧过头看我,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,“只对最特别的客人开放。”
他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把造型古旧的黄铜钥匙,动作轻柔地插入锁孔。轻微的“咔哒”声后,门无声地向内滑开。
一股更浓郁的松节油和颜料气味扑面而来。里面没有开大灯,只有几束射灯精准地打在房间中央的几幅画作上。
我的目光瞬间被最中间那幅画牢牢抓住,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。
那是一个女人的肖像。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旗袍,眉眼温婉,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,目光澄澈而宁静。那张脸……那张脸,和我手机里那张刚刚修复的照片,有七八分相似!是我母亲年轻时的样子!
可是,我从未见过母亲穿这件旗袍,也从未见过她露出如此……如此被精心设计过的恬静笑容。这幅画的风格,笔触,都透着一股不属于我记忆中母亲的陌生感。
是谁画的?陆允辰为什么会有我母亲的画像?还如此珍而重之地收藏在他的密室里?
巨大的震惊和疑虑海啸般席卷而来,我几乎站立不稳,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。
“怎么了?”陆允辰适时地扶住了我的手臂,他的手掌温热,却让我感到一阵寒意。“这幅画……让你不舒服了?”他的语气带着关切,眼神却锐利地捕捉着我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。
我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,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只是带着些许触动和恍惚:“不……只是,她有点……像一个人。”
“像谁?”陆允辰追问,声音轻柔得像叹息。
我抬起头,迎上他探究的目光,眼底适时地泛起一层水光,扮演着那个因思念母亲而脆弱的女儿:“像我……一位很久没见的故人。”
陆允辰深深地看着我,没有说话。他扶着我的手臂没有松开,反而微微收紧。我们离得很近,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木质香,能看清他镜片后那双深邃眼眸里,翻涌的、复杂难辨的情绪——那不是对一个联姻对象的审视,更像是一个收藏家,在评估一件即将到手的、独一无二的珍宝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寂静的密室里,只有我们两人交错的呼吸声。
他那句“只对最特别的客人开放”言犹在耳。
所以,我现在在他眼里,是那个即将被放入这间“记忆殿堂”,成为一幅新的、“沉睡的缪斯”的……特别猎物吗?
猎人与猎物的身份,在这一刻,于这间弥漫着松节油气味的华美囚笼里,开始无声地颠覆。
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,感受着他手臂传来的温度,心底一片冰冷。
这枚反击的棋子,似乎……落在了一个更危险的棋盘上。
他的指尖仍虚握着我的手臂,皮肤相触的地方传来不容忽视的温热,可我只觉得那温度像是透过冰层传来的,带着一种迟滞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暖意。空气里松节油和亚麻籽油的气味愈发浓重,几乎凝成实体,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某种粘稠的液体。
“一位……很久没见的故人?”陆允辰重复着我的话,语调轻柔得像是在吟诵一句诗,可他镜片后的目光却锐利如解剖刀,试图剥离我言语外的所有伪装,“听起来,像是一个带着遗憾的故事。”
我垂下眼睫,让那片氤氲的水光更清晰地停留在我眼眶,适时地流露出一点点被戳中心事的脆弱,声音也放得更轻、更飘忽:“……是啊,遗憾。总有些遗憾,是来不及弥补的。”
我的目光,状似无意地再次落回那幅画上。月白色的旗袍,温婉的眉眼,被精心描摹出的恬静笑意……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根冰冷的针,扎进我记忆最混乱、最疼痛的区域。母亲从未有过这样一件旗袍,也从未有过如此……空洞而完美的笑容。这不像一幅肖像,更像一个被抽离了灵魂的精致标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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