剩下水煮的冬瓜片，又解暑又能饱肚。
只是单独放在小碗里的那份。
味道也实在是清淡到姜明志吃着，都觉得冬瓜味实在是过于明显。
看姜明志全都品尝过了一遍。
姜采萱才低着头，十分惭愧的请求着：
“爸，今天我去医院，医生说夏日胃口不展，除了受天气影响，还有饭菜。”
“所以爸，我一直要吃这样的吗？”
“能不能……能不能，我也跟你们一起吃饭？”
说到最后，姜采萱想到书中原身的最终下场。
以及她没有办法才接的这些烂摊子，眼中总算是憋出了两滴泪来。
她赶紧抬头看向姜明志。
可怜兮兮的眨了眨眼睛，让两滴泪在姜明志眼前滑落后。
又满是无措的赶紧擦了擦眼睛。
然后才小脸微红的握紧了筷子，一副格外惭愧的努力夹了一大筷子菜。
什么也不分的塞到嘴里。
噎的她都眼冒泪花了，才忙乱的接过姜语柔递过来的冬瓜汤。
连喝了几口，把一嘴的菜给咽了下去。
心中更是后悔不迭。
早知道，表演就不这么用力了。
姜语柔心疼的一边为妹妹拍背，一边眼泪直掉的道：
“你，你怎么从来都不说啊？”
“这么多年，每年天热你都过的这么艰难吗？那你怎么从来都没有说过啊？”
“都是我的错！都是我的错！”柳菊华更是后悔不已。
小女儿大多数时候去医院，都是她陪着去的。
这样的话，医生也不是没有提起过。
只是小女儿回来后从来不特意提起。
她也就慢慢遗忘了。
可现在，柳菊华才知道。
原来女儿每当这个季节，胃口不佳都有一部分是饭菜不合胃口引起的。
她就觉得，那是以往她把大多数的精力，都落在大伯子一家的事上的报应。
姜明志愣愣的看着三人的样子。
他也不是完全的笨人。
稍微一想，就能知道小女儿以往从来没有说这些事情的原因。
估计……真的是他，把大哥家的侄子侄女看的太重了。
所以本就身体不好的小女儿，才不想再让他这个做父亲的，增加太多的负担。
宁愿每一次吃饭，都强迫着咽下去。
也不愿意向他这个父亲求助。
可今天，要不是老四刚才那一番话，估计这孩子还是什么都不会说吧！
想到侄女以往只是感冒或者冷风吹冻了手脚，都会找机会向他叫叫苦。
可他自己的亲女儿……
没有哪一瞬间，让姜明志这么清晰的认识到。
他对家人，真的有太多的忽略。
“既然吃的难受，就不要吃了！”姜明志直接站起来，端起女儿面前的盘子就往他自己碗里倒。
倒完后又转头看向妻子：“菊华，你多放点油，去院子里掐点韭菜给小五炒个鸡蛋下饭。”
“炒完后把冬瓜汤再回一下锅。”
柳菊华满脸难色的看着丈夫，以丈夫这个说法来做。
好吃倒是好吃了。
可这个月家里剩下的油，也就只够炒这一次菜了。
刚才姜语柔自认为已经学到了跟她爸沟通的精髓。
于是她也不等柳菊华行动，直接站了起来。
快步去了院子里。
靠近院子边缘有一小块韭菜地。
姜语柔也不用工具，直接用手指一根一根掐断。
掐了一小把，看着足够炒个小半盘。
这才一边打理，一边去厨房。
等到她在厨房快手快脚的把东西都准备好了。
姜语柔才拿着油瓶走了出来：“妈，我要放多少油？”
仅剩下一个底的油瓶，就这样明晃晃的摆在了三人面前。
姜明志突然间反应了过来。
刚才妻子一直不动，恐怕是因为家里现如今就只剩下这些油了吧！
如果今天一餐给小女儿做了吃。
那以后好几天，家里就真的只能吃清水煮菜了。
想到每个月，他不是想办法给侄子侄女弄些肉票或者是肉。
就是心疼他们，带着他们去国营饭店改善改善伙食。
可到了自家久病的小女儿面前，却连一餐用油炒的菜都吃不起。
姜明志的心，就苦涩极了。
最终，他还是没有办法直接做主。
让用尽家里的油来给小女儿做菜。
但他把今天身上还剩下的粮票给拿了出来。
直接递给了四女儿：“算了，今天晚上就不重新做了。”
“你拿着这个粮票出去，看看国营饭店还有些什么东西买吧！”
姜语柔看向又想开口的母亲，赶紧道：
“那好，我现在就带着妹妹出去。”
说着，她还不忘用眼神制止了母亲的动作。
姜语柔当然知道，以母亲的性子她想做什么。
刚才父亲只给了粮票没给肉票。
即使去了国营饭店，能够选择的也都有限。
如果只是吃碗素面什么的，那柳菊华肯定认为在家也能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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