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云院的桂花落了满地,被晨露浸得湿漉漉的,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声响。青珞正靠在窗边翻《九域蚀妖考》,后背的伤口刚换过药,纱布缠得紧实,稍微动一下就牵扯得疼,可她还是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——书页上画着带金色纹路的蚀妖解剖图,标注着“星陨秽气聚集处”,和昨天青岚找到的黑色碎片隐隐呼应。
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,没有通报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,让翻书的手顿了一下。青珞抬头望去,只见重岳身着暗红色劲装,腰间的“岳”字玉牌在晨光下泛着冷光,独自一人站在院门口,脸色比平时更显冷峻,眉峰拧成了一个川字。
“重岳大人?”青珞放下书,挣扎着想坐直些,后背的疼让她倒抽一口冷气,“您怎么来了?是有内鬼的消息了吗?”
重岳没回答,大步走进院子,石靴踩在落桂上,碾出细碎的花瓣。他没坐,只是站在离床三尺远的地方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眼神锐利得像把刀,仿佛要穿透她的皮肤,看清她的心思:“青珞姑娘,你觉得,密信上的印记,是幽昙伪造的,还是真的有人嫁祸我?”
这开门见山的质问,让空气瞬间凝固。青珞愣了一下,随即明白过来——重岳这是来“自证清白”的,也是来试探她的。他虽然表面冷峻,心里却未必不在意被怀疑,毕竟皇室的尊严不容玷污,更何况是被污蔑勾结幽昙。
“重岳大人,”青珞定了定神,忽略后背的疼痛,直视着他的眼睛,语气平静却坚定,“在没有证据之前,我不会轻易下结论。幽昙擅长挑拨离间,伪造印记嫁祸你,让我们内部生疑,对他们有利;但也不能排除,有人模仿你的印记,混淆视听,真正的内鬼藏在暗处。”
“你倒是看得明白。”重岳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腰间的玉牌,指节泛白,“可苍溟已经下令,限制我的行动范围,落霞谷的行动方案,也暂时对我保密。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?意味着他也怀疑我。”
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,更多的是愤怒——作为皇室代表,九域星枢,他一生都在守护九域,如今却被怀疑勾结外敌,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羞辱。
青珞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,想起之前在安置点,他奋不顾身保护百姓的样子,想起他扔给她聚灵丹时的决绝,心里突然有些不忍:“苍溟大人这么做,只是谨慎起见。毕竟密信上的印记太像你的玉牌,而且‘聚星坛’的机密,你也知道,他不得不防。”
“防?”重岳冷笑一声,声音里带着嘲讽,“他防我,不如去防那些看似无害,实则处处透着诡异的人。比如羽商,他的扇子上的鸾鸟图案,和黑色碎片上的符号有相似之处,为什么不限制他的行动?”
提到羽商,青珞的心里也泛起一丝疑云。她想起羽商总在关键时刻出现,想起他对月魄玉和星陨的了解,想起他那些半真半假的试探,确实有很多可疑之处。可他昨天也在守护百姓,还帮着疏散人群,又不像是勾结幽昙的人。
“羽商大人的疑点,青岚先生已经在查了。”青珞避开重岳的质问,转而问道,“重岳大人,你仔细想想,你的玉牌有没有被人借过,或者丢失过?有没有人能模仿你玉牌上的印记?”
重岳皱起眉,陷入了沉思。他抬手摸了摸腰间的玉牌,眼神变得复杂:“这玉牌是皇室所赐,一直戴在我身上,从未借过他人,也没有丢失过。但……三个月前,我去云梦脉巡查时,遇到过一次蚀妖偷袭,玉牌被蚀妖的爪子划了一道痕,回来后让墨尘帮我修复过。”
“墨尘?”青珞心里咯噔一下——墨尘是守垣司的工匠,性格孤僻,很少与人接触,他会不会有问题?“墨尘修复玉牌时,有没有可能复制你的印记?或者,有没有其他人在场?”
“当时只有我和墨尘两个人。”重岳的眼神沉了些,“墨尘性格古怪,但对九域忠心耿耿,他的家族世代为守垣司打造法器,不可能勾结幽昙。而且,他修复玉牌只用了半个时辰,根本没有时间复制印记。”
青珞点了点头,心里却更疑惑了——如果墨尘没问题,重岳的玉牌也没被人借过,那密信上的印记是怎么来的?难道真的是幽昙凭空伪造的?可他们怎么能模仿得如此逼真?
“还有一件事。”重岳突然开口,语气压低了些,像是在说什么机密,“皇室内部,有人一直反对我参与守垣司的事务,认为皇室不该过多干涉龙脉守护。这次密信事件,说不定是他们搞的鬼,想借幽昙的手,除掉我这个‘眼中钉’。”
青珞的瞳孔瞬间收缩——她没想到,这里面还牵扯到皇室内部的争斗。这就更复杂了,内鬼可能不仅是幽昙的人,还有皇室的反对势力,甚至可能两者勾结,互相利用。
“你是说,皇室有人和幽昙勾结?”青珞的声音有些发紧,“这……这怎么可能?皇室的职责是守护九域,怎么会和幽昙同流合污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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