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露还没来得及从龙脉坛的玄铁石上蒸发,垣都就已经被鼓乐声唤醒了。青珞坐在静云院的镜前,小桃正小心翼翼地给她梳着发髻——青丝被分成三股,缠绕着淡青色的丝带,最后在脑后挽成个小巧的云髻,插上赤炎送的鸾鸟木雕配饰,银漆在晨光下泛着细碎的光。
“姑娘,别紧张,你看这发髻多好看,配上云纹锦襦裙,肯定比九域的贵女还端庄。”小桃一边用玉簪固定发髻,一边笑着安慰,指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,“青岚先生和赤炎大人都在外面等着呢,有他们在,不会出岔子的。”
青珞看着镜中的自己——淡青色的云纹锦襦裙衬得皮肤愈发白皙,银线绣的云纹在光线下流转,腰间的鸾鸟配饰随着呼吸轻轻晃动,怀里的玉璜贴着心口,传来温润的暖意。可她的指尖还是忍不住发颤,掌心沁出了薄汗——今天是龙脉祭,是她作为“龙心”第一次在九域百姓面前亮相,献玉礼的每一个动作、每一句话,都关系着百姓对“龙心”的信任。
“我没事,就是有点激动。”她深吸一口气,摸出暗兜里的凝神丹,倒出一粒放进嘴里——微苦的药味在舌尖散开,按照青岚教的法子,慢慢运气,心里的慌乱果然平复了些。
院门口传来青岚的声音:“准备好了吗?仪仗快到了。”
青珞站起身,抚平襦裙上的褶皱,跟着小桃往外走。院门口,青岚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衫,手里捧着盛放云梦玉的锦盒;赤炎则穿着银灰色的护卫劲装,腰间别着长刀,站在队列最前面,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,像只警惕的豹子。看到青珞出来,他的眼神柔和了些,却还是压低声音叮嘱:“别慌,跟着青岚先生的步子走,我在队伍外围护着你,有任何事,看我手势就行。”
青珞点了点头,刚走到院外,就听到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——“咚、咚、咚”,是执律卫的仪仗队!为首的执律卫举着面绣着玄武图案的大旗,后面跟着十二名鼓手,鼓面绘着龙脉纹路,敲击声雄浑有力,震得地面都在轻轻颤;再往后,是八名捧着玉盘的侍从,玉盘里盛着百姓送来的贡品,泛着淡淡的灵气光泽。
“琉璃顾问,请上轿。”为首的执律卫躬身行礼,声音洪亮。院外停着一顶青竹轿,轿身缠着淡青色的纱幔,上面绣着云纹和鸾鸟,正是为她准备的仪仗轿。
青珞犹豫了一下,看向青岚。青岚点了点头:“这是司规,庆典的仪仗要按规制来,你放心,轿身有护灵阵,不会有危险。”
她刚踏上轿凳,就听到街边传来百姓的欢呼声——“是龙心姑娘!”“快看,穿着青裙子的就是!”“希望龙心姑娘能保佑龙脉稳定,今年冬天别生蚀妖!”
欢呼声像潮水一样涌过来,青珞撩开轿帘一角,看到街边挤满了百姓,老人们拄着拐杖,孩子们举着小灯笼,脸上都带着期盼的笑容。她的心里突然一热,之前的紧张慢慢被一股暖流取代——这些百姓,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,她不能让他们失望。
轿子缓缓抬起,仪仗队开始前行。鼓乐声、欢呼声、脚步声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首雄浑又热闹的乐曲。青珞坐在轿里,透过纱幔往外看——街道两旁的灯笼串被风吹得轻轻晃,像条发光的长龙;执律卫的队列整齐划一,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;青岚捧着锦盒,走在轿旁,步伐沉稳;赤炎则在队伍外围穿梭,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轿子,眼神里满是关切。
走到商业街时,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铃铛声——叮铃叮铃,羽商摇着鸾鸟扇,站在街边的酒楼上,笑着朝她挥手:“琉璃顾问,一路顺风啊!献玉礼可别紧张,我在龙脉坛等着看你的表现!”
青珞没回应,只是轻轻放下轿帘。她知道,羽商肯定也在关注着献玉礼,说不定还在暗中观察她的反应。心里的警惕又提了起来,悄悄摸了摸暗兜里的银铃——凉丝丝的,没有异常响动,说明附近没有星陨之秽,暂时安全。
轿子继续前行,穿过朱雀门,龙脉坛越来越近。鼓乐声变得更加雄浑,百姓的欢呼声也越来越响。青珞深吸一口气,按照青岚教的法子,在心里默念献玉礼的祷词:“以月魄之灵,引月华之力,祈龙脉稳定,护九域安宁……”
就在轿子快要到达龙脉坛时,青珞突然感觉到怀里的玉璜轻轻烫了一下——不是之前的温润暖意,而是带着点急促的灼热!她心里咯噔一下,按照灵气探知的法子,悄悄凝聚灵气往轿外探——灵气线刚伸出轿帘,就感觉到一股微弱的、带着浊意的灵气波动,像之前在静云院墙外遇到的那样,冷丝丝的,却更隐蔽,藏在百姓的灵气波动里,不容易察觉。
“有情况!”青珞赶紧撩开轿帘,对身边的青岚使了个眼色。青岚瞬间会意,不动声色地往轿旁靠了靠,掌心凝聚起灵气,同时对远处的赤炎做了个隐蔽的手势——赤炎看到手势,立刻停下脚步,对身边的护卫低语了几句,护卫队的阵型悄悄变了,把轿子围得更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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