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停!”赤炎吼,声音里带着痛,却笑得猖狂,“老子还没打够!”
他翻身压住黑衣人,左臂环住对方脖颈,竟用蛮力把人整个拎起,像抡麻袋似的往地上猛掼。“砰”一声闷响,黑衣人后脑着地,颈骨发出清脆“咔啦”。赤炎却不停,一刀补在胸口,血喷了他满脸,他却抬头,朝青珞咧嘴,那笑被血染得狰狞,却莫名让人心安。
“别怕,”他喘着粗气,声音低下去,“有我在,谁都带不走你。”
青珞眼眶猛地发热,却死死咬住下唇,把眼泪逼回去。她点头,声音发颤却清晰:“我不怕——你小心!”
赤炎“嗯”了一声,转身,刀尖拖出一道血线,再次迎向剩余敌人。阳光忽地从乌云裂缝里漏下一束,照在他背后,火红刀光与血珠一同飞溅,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战画。那一刻,青珞忽然明白,所谓“炎刃”,不止是他的刀,更是他自己——一把被战火淬炼、被信念点燃的刀,破开重围,也劈开她心里的恐惧。
包围圈被撕开一道口子,青岚催动最后灵力,青光裹着车厢冲出去。青珞回头,看见赤炎独自站在缺口处,背对逃生路,刀指剩余黑衣人,像一堵烧红的铁墙,把死亡与生机硬生生隔开。他左臂血如泉涌,却半步不退,刀尖垂地,血珠顺着刃口滴落,砸在黄土上,开出一朵朵小小的红花。
“赤炎!”她忍不住喊,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。
少年没回头,只抬起右手,冲她摆了摆,那手势随意得像赶苍蝇,却带着让人鼻酸的潇洒——去吧,别回头。
车轮滚滚,驿站渐渐变成血色背景里的一粒墨点。青珞攥紧玉璜,指节泛白,却不再发抖。她低头,看见玉璜中心那缕血丝竟悄悄蔓延,凝成一枚极小的火焰形纹路,像有人用朱砂笔尖点了一记,鲜艳得灼目。
“一炷香……”她喃喃,抬头看天,阳光穿透乌云,落在她脸上,滚烫得像那个少年背上的血。她深吸一口气,声音低却坚定,“半柱香就够了——咱们回去接他。”
青岚侧头,看见她眼底燃起的亮光,微微一怔,随即弯起唇角:“好,回去接他。”
车轮调转,碾过来时的血路,像碾碎最后一丝迟疑。远处,喊杀声再次冲天而起,却掩不住那一声清亮刀鸣——如龙吟,如火啸,宣告破围的烈焰,尚未熄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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